等到事情不可收拾了,麻烦可就大了。 看看你一口我一口吃东西的两个小女孩儿,糟心极了。小公主除了分给王吃食,还跟哪个人这么亲密过?王后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当然,王后也不喜欢这样轻浮的行为就是了。不行,一定要早早请王后作个决断,此事不是她一个保姆能处理得好的,这锅她不背。 才想着,王后宫中的侍妇便来了,许后爱讲究,不止要女奴侍奉,国内大臣的妻女,得她意的,也会任命为自己的侍妇女官。这一位妇人,身份不高不低,丈夫是管理牛群的小官,用作向小公主传话的人正合适。来人三十余岁年纪,面相十分和气,看一眼正在吃鱼脍的小公主,欣慰地点点头。看来小公主这次很乖,没有淘气。 女莹丢下镶银的长箸,好奇地问:“有什么事么?是公子先怎么了吗?” 侍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公子先还病着,王与后现在都不开心,王后命妾身来看看小公主。宫中近来多事,小公主一定要在自己殿里好好呆着呀。”也许是她看起来太和气了,也许是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女莹没有发脾气,而是追问:“父王也不开心,为什么呢?你跟我说清楚了才好。” 卫希夷一旁帮腔:“要是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怎么样做才对呀。不出寝殿,上学呢?唱歌呢?做旁的呢?行不行?” 这话说得有道理,侍妇心道,果然是阿杼的女儿,够机灵的。跟聪明人说话,哪怕是个小孩子,也是省事的。侍女妇心情好,也肯耐心地多讲两句:“王与后想为您的姐姐,招公子先为婿……” “啊?”两个小姑娘一齐惊讶地出声了,“还要招他?”公子先那个矬样,大家都看到了,怎么能招这样一个既不强壮,年纪也不合适的人呢?女莹挺讨厌姐姐的,总是端着,还会教训人。曾经热切盼望姐姐女媤端架子走路的时候摔个五体投地,吃饭的时候呛着喷得满桌都是……之类,却从来没想过姐姐嫁个病鸡崽!这怎么行? 侍妇笑得很标准:“王和后的想法,不是妾身能知道的。” 女莹问道:“那公子先现在怎么样了?还会再宴请他吗?还有歌舞和侏儒吗?” 侍妇的笑容开始僵硬,都这会儿了,还想着歌舞侏儒,小公主真是个小孩子呀。侍妇低声道:“已经安置下了,水土不服而已。小公主就当是宫里有人生病了,不要吵闹,好不好?公子先若是在宫里出事,王会很生气的。” 说爹生气,女莹明显乖了许多,乖巧地道:“好。” 侍妇摸摸卫希夷的头:“希夷要好好地陪公主呀。”女杼原也是许后的侍妇,后来才做的织室的执事,是这位侍妇职场上的前辈,曾提点过后辈,卫希夷姐妹俩混得开,与此也不无关系。 保姆心中暗暗叫苦:王后心情不好,又有大公主的婚事要操心,此时去汇报小公主不听话,显然是不合适的。只能按捺下来,等公子先身体好了些,与大公主的事情定了,再赶紧向王后汇报。 两个小姑娘却不知道大难临头,飞快地吃完了鱼脍。女莹觉得有些疲倦,拉着卫希夷午睡去了,卫希夷跑了半座城,也累了。虽然还惦记着公子先可能要被招作南君女婿,两人还是很快睡着了,直到被一声惊雷震醒。 卫希夷弹坐起来揉眼睛:“什么呀?要下雨了?” 女莹揉着眼睛爬起来,下雨天,不给玩雨,就没什么好玩的啦。女莹又惦记起招婿的事情来,闷闷不乐:“不死不活的,过来添什么麻烦?”卫希夷小声说:“大概,谁也不想病着……吧?”小鸡崽脸还挺好看的,死了未免可惜。说着,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她满地乱跑的时候,是不管不顾安静下来却也会思考,睡完一觉,又想起来保姆今天好像有些不对,觉得应该跟母亲、姐姐说一声。爬起来便要走:“不上学,我可得回去了。” 女莹担心地望向窗外,有些迟疑:“下雨呢。” “不怕。我回家去,问问我娘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女莹也振奋了起来:“那你小心,别跌跤。” “放心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