媤深受母亲影响,倒也仍不失为一个比较合格的姐姐。确实不喜欢活猴一样的妹妹,还是担心自己妹妹被关小黑屋的。力劝未果,自己反而又得了一通教训:“不要因为一时心软,就耽误了长远的事情,那样是不行的。”又絮絮地说些一定要领。 雨声掩盖了许多其他的声音,直到南君离大殿很近了,才被许后的侍女发现。女奴们慌乱行礼,也有机灵的奔跑着给许后通报。南君身量颇高,长腿一迈,也不见步伐有多么地快,女奴才对许后说:“王后,王来了。” 南君已经揪起身边行礼的女奴,冷冷地问:“小公主呢?” 女奴是许后殿中奴隶,然而忠心似乎不足以抵御对南君的畏惧,脸色煞白,头几乎要缩进领子里了,哆哆嗦嗦往大殿后面一指:“关,关在静室里思过了。” 南君顺手一摔,便将这瘦弱的奴隶在地上摔出一声闷响,迈开大步去了“静室。”从许后听了女奴通报,与长女对视一起,一齐起身到殿门口迎接,却只看到大殿台基转角那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往殿后去了。 许后又惊又疑,脱口便是一句:“这是怎么一回事?”女媤在母亲面前不敢多言,心里跳得厉害,目光游移,忽然拽住了母亲的袖子:“母后,那里。”倒在雨中的女奴哆嗦着爬了过来:“王后,王寻小公主去了。” 许后心中咯噔一声,顾不上抱怨,牵起裙裾,匆匆也往静室走去,女媤急切之下,也提起裙摆追了上去。走不两步,还未见到静室的影子,便听到“嘭”的一声响,母女二人一齐小小惊跳了一步,对望了一眼,相扶着加快了步伐。 往常的许后是讲究的,至少不会去主动淋雨,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讲究了,被雨水浇得眼睛眯了起来,涂了上好脂粉的脸也被打得湿了。这些,却都没有南君的突袭来得要紧。 被丈夫这样下了脸,许后又羞又恼,到了静室廊下,与怀抱着幼女的南君打了个照面,开口便问:“王匆匆过来,也不与我说一声,这又是为了什么?” 南君面无表情,吩咐道:“给小公主拿件蓑衣过来,不要淋坏了。” 许后脸上更红:“王!” 一道闪电划过,青蓝色的电光将南君那张冷峻的脸照得愈发骇人。女莹四肢并用,将父亲箍得紧紧的,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小地颤抖了一下。南君从面无表情,变成了脸如锅底,并不肯回答许后。 凉风吹过,许后打了个寒颤,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追问:“王,您这是要做什么?” 南君见小女儿被妻子吓得很烦,不耐烦地道:“我的女儿被人囚禁了,我当然要带她走。”闻言许后脸色愈发地差,而女莹勒得父亲愈发的紧了。南君安抚地拍拍幼女的背,心里很是生气。 关小黑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南君其实挺明白。许后这一手太有效,阿朵夫人不是没有在他耳边说过,而宫中受过此刑的人,也少有不变得胆小的。南君曾经好奇、向往一切许后带来的新鲜事务,初时听这般小话,还不以为意,听得多了,曾试过将自己关起来,从此对妻子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坚韧如他,自己关自己,尚且觉得难受,何况幼女? 许后却不觉得丈夫应该为些生气:“我是她的母亲,我管教她也是为了她好,王怎么能这么说?” 南君不想跟她再多言了,这个女人被纵容得太久了,久得她忘记了她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接过蓑衣,哄着幼女:“阿莹,松个手,穿上蓑衣。”女莹只管抱着父亲的脖颈直摇头,小脑袋埋在父亲的颈窝里。南君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蓑衣,将女儿罩上,对许后道:“从今天起,你不要出门了,也不要管事了,我这是——为你好。” 许后傻眼了:“您不能这么对我!” 南君道:“我这是为了你好。”语毕,举步便走。 许后却不肯让他走了,许后明白,从王宫的侍卫到边疆的守军,她从来没能支使动过。这些人,六成是蛮人、四成是外乡人,却没有一个是她的人,无论她想通过侍妇们影响侍妇的丈夫,还是其他。南君说要禁她的足,王宫侍卫是不会不执行的。 夫妻二人差着一尺就要撞上了,南君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被淋得狼狈的许后。她已经不年轻了,新婚时的端庄羞涩在她的脸上消失,雨水洗去了脂粉,显出了两道法令纹来,几乎是个严厉的……让人没有兴趣去分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