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好”真是一个万能的答案,姜先翘翘唇角:“是。” 太子幸有点不放心,索性亲自将外甥带到妹妹那里。 里面正热闹,外客可以拦,姻亲就只能见了。陈侯儿女不少,兄弟姐妹也多,光这些近亲,现在在天邑的,填满一间屋子都有剩。姜先的母亲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一个孀居不到一年,便有申王这样的王者求娶,姜先的母亲在众人眼里是成功的。 这个成功的女人,在见到独生爱子的一刹那,也不禁流下的激动的泪水。 儿子在眼前,她便也有了理由不再应酬亲戚。长途跋涉,她已经很疲惫了,却因为不甚熟悉天邑,需要与姻亲们沟通。一室男男女女,在见到姜先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自己是没办法博得更多的关注了,不多会儿,都识趣告辞,只余下陈侯父子还立在一旁。容濯与任续二人侍立在姜先身后。 陈侯心里也有点点不自在,想早早与外孙“和解”。 待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之后,陈侯道:“已经见面啦,都坐下慢慢讲。” 陈后第一句便是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容师?” 姜先道:“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也……” 姜先大方地道:“王如今不会害我的。” 陈后只是叹气,她总觉得儿子在天邑不够安全:“就你们三个在王宫里住,一应的侍人也都遣走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么?” 陈侯可算找到接话的茬子了,连忙表白:“就是。他们都是精心挑选的人,侍奉你会尽心的。” 外祖父以前都是笑眯眯的,现在却脸上发苦,姜先心中哂笑一声,倒也明白陈侯的处境。解释道:“既然已经依附,又何必再防来防去的?” 陈侯有些吃不准年幼外孙的意思了:“那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有排场威仪不是?” 姜先也不与他争辩,倒是好脾气地道:“您说的是。” 这个样子变得有点快呀,太子幸心里发毛,当着妹妹的面问道:“阿先比先前变了很多。” 姜先道:“自北而南,又由南向北,看到的太多了。以前枯坐宫中,真是什么都不懂。” 【你他妈到底懂了什么?】陈侯与太子幸快要疯了,这小东西自起来有点瘆人。 陈后抚着儿子的面颊道:“瘦了,也高了。我都听说了,你一路受苦了。” 姜先抬手按住母亲的手,面颊在她的手上蹭了蹭,有些话当着外祖的面不好讲,有些话却是要对他们说的:“不经离别苦,不知相遇之可贵。看过流离失所之人,再看天邑之繁华,心生感慨。” 唔,这倒是能够说得通了哈。陈侯父子俩放心了,陈侯道:“命人设宴去。” 太子幸却问:“申王可有话要你带来?” 姜先摇了摇头:“王倒是说过,想为我择一名师,大约要等他忙完。” 哎哟,这又是一家亲了,嗯,挺好了。比起死鬼前妹夫,申王这个现妹夫显然更讨人喜欢。太子幸心头大石落地了:“哎呀,这可是十分难得的。申王之兴果然有兆,那些名师,多少人延揽不得,如今尽归其门下。” 姜先矜持地笑了笑。 陈后问道:“在天邑可还住得惯?有什么见到什么奇人?交到什么朋友?” 姜先老老实实地告状:“太子的下巴扬得好高,见谁都那样。太叔玉人极好极好的!他侄子虞公涅可讨厌了!”童言童语,太子幸与陈侯都笑了,陈侯道:“好啦,你们母子许久未见,当有许多话要讲,我们就不杵在这里啦。哎,长话短说,那里备下宴席了。” 父子二人一走,姜先便扑到了母亲怀里,两人拥抱了很久,姜先往下一滑,赖在母亲腿上,不肯再好好坐着了。将脑袋放到母亲的膝盖上,心道:也就只能在母亲膝上赖这一会儿了罢。 陈后轻抚儿子鬓发,向容濯与任续道辛苦。容濯趋上前来,小声禀报了路遇偃槐、风昊,二人的意见。陈后道:“原来如此,他们的见识总是强过我的。我当设法为我儿求这两位为师。唔,偃槐柔弱,还是风昊好。” 姜先伏在母亲膝头,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到南国,遇到一个长辫子之类。陈后手上一紧:“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嗯?” 姜先将脸换了个面趴着,含糊道:“嗯嗯,现在祁叔的府上住着,祁叔夫妇很喜欢她。” 陈后犹豫了一下,看向容濯。容濯轻声将后来的事情悉数说了。 陈后道:“唔,出身也算可以了。”便不再讲话。心想,不过是孩提时的喜爱罢了,用不着一惊一乍的。就算儿子长情,那也不算什么。谁还没个后宫呢? 她的心里,想为儿子择一大国作为岳家,以后也好有依靠。甚至,娶申王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