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对付蛮地的一切,都够了,尤其是南君遗孤。设若有什么不妥,卫希夷心软了,庚可以为她填补冷静理智的那一部分。 卫希夷不疑有他,卫应渐渐长大了,虽未成年,可卫希夷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也没成年,反正,卫希夷是放心他与女杼互相照应的。女杼两鬓染霜,智慧不减,生活也是不成问题的。在伯任的国度里,他们是安全的。这便不需要留下庚来照顾他们一老一小,卫希夷也舍不得庚离开自己,一起生活了六年的朋友,自己将要去办一件大事,这样精彩的事情,如果朋友不能参与,则她打心眼儿里会觉得遗憾。 庚也欢喜,女杼与卫应也放心,有庚在,就不怕卫希夷上天入地了。 使节离开的时刻,对于女杼与卫应等人来讲,便是卫希夷南归复仇的时刻了。女杼有许多嘱咐,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话:“前年,你送我去瓠地看了,原本的城池里长满了荒草,你还记得吗?” “哪怕咱们家也长满了荒草,住进了野鸭,我也不会因为伤感就放弃自己该做的事情。” 女杼伤感地笑了:“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以前的人,如果他们也长满了荒草,千万小心,不要再将他们当作没有长草时候的样子了。” 卫希夷顿了一下才明白女杼的意思——人,是会变的。 “什么人都会变,”女杼对庚说,“记得提醒她,不管什么人!” 庚心道,难道说的是南君之女?她变不变都一样,我才不会让我君吃亏。卫希夷因先前的功劳,受了伯任之封,庚光明正大地称其为君了。郑重地道:“夫人放心,我性阴沉多疑。” 女杼笑道:“不轻信是好事。一旦让你相信,你就会对人很好,我看得很明白了。这不是阴沉多疑,是慎重。希夷,做人要慎重。” “是。”卫希夷领了庭训,便去逗卫应。 卫应不开心了,难得说了很长的句子:“说好了,等长大了就南下。你长大了,就走了,我还没长大呢!骗子!” 好长的句子,卫希夷被噎得惨。她脸皮也厚,非常蛮横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要你做的事儿还多着呢!你好好长,长结实一点,别用你的时候用不上!” 卫应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卫希夷摸摸鼻子,柔声劝他:“南边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我先去探探路,成不?” 卫应狐疑地看着她,卫希夷道:“那么远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对不对?我才五百人,能干什么大事儿?都要慢慢儿来。” 卫应沉闷地道:“说什么随便你,反正我现在也帮不上忙。” 卫希夷尴尬了……难得的很尴尬,她很明白卫应的感受,帮不上忙的感受。 庚突然说:“您应该相信自己的姐姐。” 卫应伸出一根手指:“我只剩一个姐姐了,就一个了。”他强调。 卫希夷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卫应在背后说:“我会把鹅养好的。” 卫希夷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 ———————————————————————————————— 再返天邑,身份不一样了,心情也不一样了。 庚满心欢喜,离开中山国、离开熟悉的人,固有别情,却不能让庚的心情变糟糕,只要和卫希夷在一起,少点人打扰,也挺好的。一路上,她的思绪转得飞快。这几年,卫希夷总要抽空对她讲些知识,知晓她会偷学风昊也不禁她旁听,默许了她的存在。她天生对许多事情十分敏锐,是以未到天邑,便为卫希夷筹划了起来。 哪怕知道卫希夷一点儿也没少学,她还是忍不住操心。与祁叔的友好是必然的,如果公子先——现在应该称为唐公了——如果唐公也在天邑,也必须与唐公那里也要打点好。唐公不在天邑的可能性更大些,则要尽量不与陈后起冲突。姜节作为卜官,又是风昊的学生,此人可以依靠。天邑还有一些人,是给好处便能收买的…… 卫希夷自己也有些想法,大致与庚也差不多。两人嘀咕一阵儿,又与任徵商议,任徵心中所想也是差不多,他不知道卫希夷与太叔玉的真实关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