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的手令,仿着他的笔势,伪造了一份文书。撕的是荆伯的旧衣,印的是荆伯的印鉴。女莹将帛书与印鉴一起,交给已投诚者带了出来。 原本就瞧太子不服气,随着战功的积累起过取而代之之心,大败之后再见此帛书,一腔的担忧、紧张,统统化作了愤火,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原来是他!回去!先诛此逆子!再来迎父亲遗骸安葬!” 确定了人生的目标,原本狼狈的人们重新焕发出了容光。女莹释放战俘之前仔细考查过他们,除开荆伯二子,尚有他们的僚佐数人,否则只此二人,能够活着回到荆国去见荆太子,还是两说呢。 给他们配上两个忠于荆伯的武将,两个有些头脑的文臣——不能太聪明,不可太正直。太聪明,或许会怀疑这帛书出现得太巧。太正直,不会相信荆太子谋害父亲,反倒会劝和兄弟,共同对外。 要有些私心,对荆伯有些感情,对荆太子略有不满,同时又有上进之心的赌徒。未有此事之前,便该是主张更换继承人,并且想从中渔利之辈。 只有这样,才闹得起来。 眼下,万事俱备,只等他们回去闹起来了。为了让他们顺利回到荆国,女莹也是操碎了心,不止准备了帛书,还准备了一应路上所需之物,皆令暗桩给他们带去,务必使他们安全回到荆国,重新拉起人马,与荆太子同室操戈。 与此同时,卫希夷与姜先也再次派出信使,穿过荆国的山林,与任续、庚通了消息。信使往返尚需一月光景,尽管屠维希望她们能够早些南下,卫希夷还是坚持等到消息再回去。 屠维道:“你们回去得越早,他们越不知道如何拿你们是好,你们越能抢得先机。” 卫希夷道:“若是现在还想不到,给他们三十天,他们也想不到,再给他们三十个脑子还差不多。” 屠维道:“等得太久,易生变故。” 卫希夷道:“让他们准备好了,咱们在这里,也有要准备的事情呢。我也不只是为了北面二城的。” “那是为了什么呢?” “祭祀之仪,旧俗流毒甚广,能掰多少,我得给它掰回来多少!”废除祭司,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可以限制。趁此机会,清洗一次祭司,将这些祭祀的传承断了,再有祭司想恢复昔日的荣光,没有了祭礼、没有了传承,也翻不出浪花来。卫希夷更希望借鉴在中山的做法,树立石碑,庶人明礼仪,不至于因为无知和畏惧,而被某些人、某些不比他们高尚的人所左右。 屠维沉默了一阵:“我再给王去信,公主也再给王写信解释一回。你们可要记住了,你们也是很想见王的,但是想要给王送一份大礼,所以才耽搁的。” 两个姑娘一齐答应了。 一直等到了一个月后,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南方的雨水渐渐少了些。比起夏秋好了不少,比起风调雨顺的年景,却依旧湿冷。北方带来的回信简明扼要,庚多用暗语书就,为了是防止路上被截获。 信中,庚言道她的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候,药也在经常吃。荆国不必担心,从边军的士气来看,荆国气势已衰。另外,中土似乎有了一点点小麻烦,据运送补给的人讲,申王想要治水修河,但是在统一分配方面,出了些问题。 接着,新冶等城开始出现了南逃的荆人。原来,一个月的功夫,荆伯诸子已经有了火拼的苗头。处在风暴中心的人,或是有远见之人,或南逃或北上,已有了先兆。 卫希夷这才放心地与女莹往南去,照她的意思,姜先不要再南行了,南下对姜先来说挺危险的,再病了,她可真没地儿再找人面蛛给姜先配药了。对此,姜先据理力争:“我上回是年纪小,又水土不服,打从荆国开始就不舒服了,你看我现在可有病着?” “况且,南君知悉我来,不与他见上一面,恐有会呀。” 卫希夷直白地道:“这个……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怕你跟不上,逃不出来。” 姜先:…… 屠维开始同情姜先了,总是被心仪的姑娘当成比蛋壳还脆弱,搁谁都很受挫。 姜先却是越挫越勇,据理力争:“我与你们来历不同,在这里是客人,有些话你们说不得,我说得,不是吗?你与公主,都不想同南君起冲突吧?你们需要说客。” 屠维瞧不下去地道:“这是担心你的身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