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荣常在,你是怎么了?” 平时荣常在是多么多嘴多舌的一个人,今天从一进门,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句话没有。 諴妃瞧了瞧她,到底是潜邸里的老人了,熬了七八年,却还只是个常在的位分。皇上刚登基第二年,那些新选入宫的秀女,都一个个越过了她直接赐封成了贵人。 “荣常在,”諴妃直视着她,道:“你跟着简嫔,也算是本宫的人,后宫里还有人给你气受么?简嫔若是管不得,本宫给你做主。” 这样的话,荣常在听了平时定要感恩戴德,激动到语无伦次!而此刻荣常在听了话音,也只是强撑着起身道了谢恩,整个人仍旧怏怏的无精打采,魂不守舍。 “是受了皇后的训斥?” 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只要不是事关皇上的事儿,皇后娘娘一向得过且过,包容三分,极少斥责后宫妃嫔。 即便是皇后,那也没什么,改日她跟皇后递个话就是了。 諴妃转过脸,用眼神扫着简嫔。 简嫔咳了一声,话又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娘娘,您不知道,那天在养心殿,荣常在在圣上面前折了脸。” 她便将在那日随皇后娘娘去养心殿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皇上如何,皇后出了养心殿时又是如何,说到最后,简嫔骂了一句,“娘娘是没看见皇后娘娘踏出养心门时的脸色,荣常在被逐出养心殿,都是要怪玥常在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说起来简嫔便嫉火中烧,“娘娘是没瞧见她在御前那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皇后娘娘在,她还一个劲地搔首弄姿,想想那一脸狐媚状,她做的出,嫔妾我都嫌说不出口!” 諴妃听了简嫔叙说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却是默然半晌,没听她接下来的聒噪。 她唤忍釉进来,打断了还在添油加醋的简嫔,“这几天内务府的记档送过来了么?” “回娘娘,”忍釉道:“储秀宫已经瞧过了,刚刚着人送过来了,给娘娘您过目。” 说着让旁边的宫人双手呈上去。諴妃拿过来,随手翻开。 简嫔跟着凑上前去瞧,瞧到最后一页,脸色登时黑得跟锅底一样。 声音更像是锅底裂开,“全是这个贱人?瞧瞧!瞧瞧这净事房的记档,那天以后,几乎都是玥常在侍寝!” “你嚷什么!”諴妃在位上坐着,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娘娘!”简嫔抑制不住,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叫着:“她这什么呀!就拿了一碗白粥,就混了这么多天的侍寝,皇上他简直糊涂呀!” 諴妃倏地站起身,伸手给了她一巴掌,“皇上也是你能胡乱非议的!” 简嫔捂了脸,火辣辣的痛觉使她安静了不少,她垂着头,小心瞧着諴妃的脸色,小声辩驳道:“可是娘娘,皇上登基这几年忙着镇压白莲教叛乱,前年又遇国丧,宫中整整五年没有一个皇嗣降生,上次皇后娘娘诞育三阿哥,那还是五年前,瞧眼下的情势,只怕钮祜禄氏早晚有孕啊。” 简嫔说着又慌了起来,“后宫五年没有子嗣降生,若这个小贱人怀了龙胎,哪怕她就是个女儿,怕皇上也要高兴过了头啊!到时候皇上要抬举她,那可就、可就要跟嫔妾平起平坐了呀!” 那怎么行,她可是诞下皇长女,亲自抚育嫡公主的六嫔之首,要跟从前那个延禧宫的答应同为一宫主位,简直荒唐! “娘娘,娘娘!”简嫔弯下腰,竭力劝道:“未雨绸缪,逊嫔那个贱人偷偷怀上五公主的事儿,还不够前车之鉴么。” 她瞧着諴妃的脸色,动着心思道:“这跟嫔妾平起平坐,嫔妾也倒没什么,万一要是个皇子,那钮祜禄氏在后宫的地位,恐怕就要直追您的妃位呀。” 听到这话,諴妃抬眼瞧了瞧简嫔。 到底是个蠢货,就算是想要挑拨离间,心思也这样肤浅地一眼就被人拆穿。 她虽心底也有气,不喜那个钮祜禄绣玥顺杆子爬上来,但到底不像简嫔这么沉不住气。 “本宫急什么,”諴妃将手里的记档扔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玥常在若是哪天怀了皇子,要天塌地陷的,可不是景仁宫。” 当晚,不知何故,启祥宫的秀常在惹得主位生了大气,被抽了十个手板子,在殿外面顶着寒风罚跪三个时辰昏了过去,才算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