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忽然转身抬手对着他猛然拍出一掌,掌风携带着凌厉寒气直逼金曜的胸口。 “砰!”金曜垂着眸子,竟没有任何抵抗,硬生生地受了那一掌,身形一晃,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脸色却一下子白了下去,唇角溢出一点鲜红来。 金姑姑收回手,淡淡地道:“我说过,鸡鸣狗盗之辈都不可小视。” 她转身冷眼睨着脸色苍白的金曜:“你没有多此一举地去警告楚瑜,露了破绽,她就不会破釜沉舟,事情的局面就不会到如此地步,曜司竟被一个区区小女子威胁,以后我们有何颜面去见清醒了的主上!” 金曜桃花目里闪过阴沉抑色,舔了舔唇角的血腥:“金曜愿入鬼牢领罚。” 他太大意,想不到楚瑜竟能从他提到曜司那一刻就知道她绝无生机,竟孤掷一注使出这样的手段来,还察觉了曜司留着她一条命的真实原因,如今逼得曜司进退维谷,投鼠忌器。 金姑姑转身看向远处的屋檐起伏,眉目间闪过凌厉之色:“你就是在鬼牢里粉身碎骨,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若是真想戴罪立功,便去查出曜司玉令到底在何处,此物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若是让有心人得了曜司玉令,后果不堪设想。 金曜神色一厉,阴沉地道:“是!” 这一点不必金姑姑说,他都会查出寻回曜司玉令。 金姑姑顿了顿,沉声道:“多留意主上……。” 金曜一怔,阴沉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姑姑,您是说主上他帮着……。” 金姑姑面上浮现出一丝疲倦的冷笑,她揉了揉眉心:“你以为楚瑜能绕开我们的监视,与柳二夫人等人联系上,是她或者琴家那些蠢物的本事么?” 她都不得不佩服楚瑜,区区一个看似油滑平凡的少女,竟能一眼看穿整件事的关键点,反过来利用曜司的弱点求得生机。 金曜桃花目里瞬间闪过阴狠戾光,唇间却轻轻吐出两个字:“楚!瑜!” 那卑鄙的女人居然敢利用主上,他迟早要楚瑜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 且说净房外,楚瑜直到曜司的人彻底走远,她才闭了闭眼,忽然身子一个后仰,直接躺在了地上。 一如之前被金曜的手段折磨得起不了身,但这一次,轮到她磋磨人了。 凉风簌簌而过,楚瑜抬起手搁在自己的额头上,挡住忽然露出乌云,洒落刺目阳光的太阳。 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 谁人甘愿受死,若非绝境。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她这一条被人提上岸的鱼。 置死地而后生。 孤掷一注,拼尽了全身的气力和胆气,所有筹谋不过为换绝境里一线生机。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从金曜在她面前提到曜司的存在,她就知道琴家人,或者说曜司的人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乾坤院。 曜司应该是属于家主琴笙麾下的暗势力,是琴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存在,金曜敢在她面前这般没有顾忌的提起,只说明在他们的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楚瑜有些疲倦地眯起眸子,这一场她以命为筹码的豪赌里,赌的就是曜司的投鼠忌器,有所图谋,她——赢了这一仗。 虽然她还没脱离险境,但金姑姑这般表态,起码说明曜司暂时不会动她。 她慢慢地张开手,透过指缝看向穿破乌云而出的刺目秋阳,懒洋洋地嗤笑。 不过若非金曜无意漏了底,她也不会彻底清醒——就算在曜司杀了她以后,现在脑子发晕的琴笙亲手毁了他的曜司又怎样? 她那时候已经死了! 靠人不如求己! 上辈子她青年早逝,死过一次,这辈子的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她还没活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抛却。 想要她的命,那就先等着被她这条恶鱼咬下身上最好的一块肉罢! …… “天冷了,躺在地上会着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