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着船身,慢慢地沉没。 这边船上的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不少人脸上都被那些破碎的瓷器割破了脸颊或者割断了发丝,但没有人敢去擦脸上的血迹,呼吸都是窒住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这盛世之中,他们尚且未曾有机会体会过。 但是现在,他们在瞬间体会到了从来温淡清冷云上仙之怒下的血染长湖,船灭人亡不过在他抬手轻拂之间。 “这就是你们的礼物么?”琴笙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他的声音依然轻柔如流水,却似冰川之水几乎能将所有人的都冻僵。 船上的人甚至觉得,只要他们之中有人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沦落到比那刚才那艘船上的更凄惨的下场。 陆锦年脸色铁青,她强行捏住自己不断发抖的拳头,力持镇定地道:“三爷,是我等的失误,下官必定会一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她到底是在上京顶级权力圈浸淫多年之人,已经算是其中最为镇定的一个人。 琴笙并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着,凉风掠起他柔软的乌发,像在欣赏着湖面上的风景,金色的夕阳在他玉一般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光,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依然美得令人……恐惧。 因为湖面上的风景——只有落水的人凄厉的惨呼,水面上不断扩散的血色更让气氛增添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 所有的禁军士兵在琴笙发难的第一时间身后都多了一道鬼魅的青影,刀子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他们一点不怀疑琴笙敢毁了这条船,割断他们的咽喉。 死并不可怕,等候宣判才是最让人难受和恐惧的,而巨大沉窒的压力令他们甚至不敢哭泣和求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有人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琴笙垂下眸子,轻笑了起来:“若是明日日出之前没有一个交代,我想陆大人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看看还剑湖。” 说罢,他转身便向船边款步而去。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手里里并有没有松开楚瑜的手腕。 楚瑜几乎是被他拖着走,她有点无奈地看着琴笙的修白背影,还是赶紧加紧了步伐。 一直到接驳的小船送了他们到岸边,她都没有问一个字。 她只是悄悄地观察着琴笙的表情。 他第一次,失态若此。 …… 看着琴笙和楚瑜的小船远去,消失在湖边,所有的青影也都在一瞬间消失,甚至没有人看得清楚他们是怎么消失在这广阔的湖面上。 一如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渡过湖面出现在船上。 许久,忽然有人忍不出哭泣出声,这一声近乎崩溃的哭泣,才令所有人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陆锦年疲倦地靠向了椅背,她脸色铁青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身首异处。 这种充满无边威压与恐惧感觉,她已经许多年没有体会过了,唯一一次大约就是在她十七岁那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烈皇子的时候。 “大人,此事一定要禀报圣上,弹劾……。”一名女官颤抖着扶住了椅子,勉强不让自己滑落在地。 陆锦年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不要让我觉得跟在我身边的你是个蠢货,与其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不若立刻去查对面的和喜班到底被谁掉了包,现在,立刻将本层的人全部疏散到下舱去,立刻安排人上岸。” 那女官立刻不敢再言,脸色发青地低头退了下去,扶着船舱才能慢慢地离开。 等着大部分人都散到了下层,本层船舱之只剩下了一片狼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