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吓了一跳,连忙道:“娘娘,这是他们分内之事,您夸奖两句就是,便是要赏银子,也不用这么多……” 不等说完,就见宁溪月挥手道:“差事办得如此漂亮,怎么能不赏?那不是寒了大家的心?李庄,稍后你亲自去办这件事。或许你和小喜子要克扣一点,宫里的规矩,我明白,但是你们可不许昧了良心。” “娘娘言重了,奴才跟着娘娘,素日里办差就不知道得了多少赏钱;喜公公也一样,要不然他怎么专门喜欢给咱们照月轩跑腿呢?还不是因为娘娘每一次的赏钱都丰厚。我们两个着实不缺那些苦哈哈的仨瓜俩枣,何况娘娘也赏了我们。您放心,这一百六十量奴才要是敢吃一文钱回扣,叫我天打五雷轰。” “不用发誓这么严重,誓言说多了,倒叫人说咱们照月轩的人张口就来,不知敬畏天地鬼神。行了,你去吧。” 李庄喜滋滋和素云一起去了,这里宁溪月方看向元度,沉声道:“这一次的事,最该赏的人就是你,放心,我没忘了你,只是过后再赏,多给你十两银子。没有你的图纸,哪能这么快就成功?说起来,你这个才能很厉害啊,你不是秀才吗?怎么还会测绘作图的事?且当日咱们是在猎场,可你画出来的图,却似是将小园的一切都记在心中,你才来过这里几次?怎么竟然比我还清楚?“ 元度拱手道:“奴才虽然是秀才,但奴才父亲生前就是一名匠师,专门负责给人画建筑图,他手上也着实有几个得意作品,如今苏州的凤鸣书院,就是他亲自设计的,所以奴才从小耳濡目染,于此道上也略通。只是父亲说,这些终究上不得台面,匠师始终就是匠师,比不得读书人光宗耀祖,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此奴才从小就努力刻苦向学,却不知人生之命运,着实诡谲难测,最后竟落得这样下场。” 宁溪月也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早就说过,你是读书人,不用自称奴才,自称学生就好嘛,秀才是天子门生,我好歹也是天子枕边人,你自称一声学生,不过分的。只是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前朝的事情忙碌,我也不好用你的事去给他添烦恼。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帮你报仇……” 不等说完,就见元度正色长身一揖,沉声道:“娘娘,奴才的事,已经皆为前尘。虽然我命运不济,但总算上天睁眼,让我得以在照月轩容身。抛却了那些郁郁不平,我在照月轩里,也能平淡开怀度日。娘娘说过,人生短短数十年,大多数时候能享受岁月静好,便是幸福了。所以如今我已经不再去想报仇的事,按照娘娘所说,我在向前看。只要娘娘和照月轩的人都能安好,我便心满意足。所以,娘娘不必将我的仇恨放在心上,以免皇上为难之下,进而觉着您小题大做恃宠而骄,到那时,真正是得不偿失。” 宁溪月笑道:“你有这样想法,可见是在照月轩过得还算舒心,头脑也清醒。只是这事儿我不可能放下,不仅仅是为你报仇,那大盐商能如此嚣张横行,连你一个秀才都逃不过他的毒手,可见素日里他的行事是如何野蛮狠辣,说不定多少人都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这种毒瘤,我绝不容他一直横行法外。我想,或许皇上也会对这种家财万贯横行乡里的恶霸感兴趣。总之你尽管放心,我有分寸,你看,皇上这些日子忙碌,我不就一个字都没提吗?” “是,奴才谢娘娘。” 元度又作了一个揖,忽听宁溪月道:“这些日子,我恍惚听见说司礼监有个秉笔太监要告老,若真有此事,我就将你举荐上去,不是说司礼监的批红太监被称为内相吗?你遭此飞来横祸,不可能在朝堂上做官,入阁拜相,但说不定努努力,也能做到内相呢。只不过如今皇上英明,司礼监的太监们也没有前朝那一手遮天的权力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元度一愣,接着连忙行礼道:“多谢娘娘。奴才倒也没有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