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下,缓缓倒下,大片大片的血色很快漫过她半边脸颊…… “千羊!” 阮江西几乎跌跌撞撞,瘫坐到地上,颤着手去捂住陆千羊的头,大喊:“快来人,来人啊!” “别喊。”男人嗓音压得很低,“听话,不要喊了。” 声音有些阴柔,像撕裂一般沙哑,男人扔了手上的铁棍,躬着身子走近,他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只是黑框的镜片下,生了一双金鱼眼,盯着阮江西,眼珠有些往外凸。 这个男人,是冲着阮江西来的。 “快……”陆千羊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沾了一手的血,用力推开阮江西,“快、跑!” 阮江西却一步也没有退,只是动作慌乱地用两只手去按住陆千羊不停流血的头,颤着声音喊:“有人吗?” 这个傻瓜,刚才不跑,现在跑不掉了。陆千羊挣扎着起来,挡在了阮江西前面。 “别喊。”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声音像烟熏后的嘶哑,眼底爬满了红色的血丝,“常青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那么喜欢你,世界上谁也比不上,只有我是真的爱你,池修远他是个混蛋,他怎么能伤害你。只有我,只有我能保护你,不怕,常青,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这个男人精神有问题! 陆千羊几乎本能地后退:“她不是常青。”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男人,他抬脚重重踢向陆千羊:“谁也不能阻止我带常青回大燕,谁也不能!”抬起手,长长的针头露出来,他蹲下,满眼疯狂的阴鸷,“常青,不怕,我来带你走。” “救——” 声音戛然而止,针头扎在了阮江西背后,男人抓着她的肩,将透明的液体缓缓推入,嘴里呢喃着,“常青,很快就不会痛苦了。” “江、西。” 陆千羊满手的血,扒着地面,一步一步挪动,拖了一地红色的血迹,满脸温热的液体流进了眼睛里,她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见男人晃动的身影,将阮江西拖上了一辆货黑色轿车的后备箱里,然后,越开越远…… 她挣扎了几次,又跌回地上,浑身都在哆嗦,手机反复摔落了几次才按到数字,屏幕上都是血。 “你个白眼狼,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一字一顿,她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唐、易。” 唐易立刻便察觉到了异常:“你声音怎么了?” “救……救……”声息渐弱,她说,“快救、救江西。” 眼睛缓缓合上,她倒在了路上,满脸的血,淌了一地。落在地上的手机还亮着光,有男人发疯般的嘶喊。 “你怎么了?” “千羊,千羊!” “你说话,你怎么了?” “陆千羊,你不要吓我,你说话啊!” “……” 不到片刻,天便完全黑下来了,一辆车开得很快,停在了巷子外,车上的人几乎跑着穿过巷子,脚步匆忙,慌慌张张地敲门。 男人打开门,似乎没有看见自己等的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宋少。” 神色局促,秦江极少这样大失方寸。 “什么事?” 秦江沉声:“出,出事了。”眼神慌促凌乱。 宋辞猛地抬眸,所有理智一瞬全部消失殆尽,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她怎么了?” 秦江满头的汗,几乎不敢看宋辞的眼睛:“阮小姐被人劫持了。” 宋辞身体重重后跌,撞在了门上,扶着墙,身子颤栗得厉害,重重喘息,他捂着衣领,大口呼吸,许久,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监、监控。” 理智不受控制,甚至是他的身体,似乎也在被摧毁,言语,动作,甚至是呼吸,全部都在抽离,他快要丢盔弃甲。 一个阮江西,真的能要了宋辞的命。 “我马上去调出所有路口的监控。”秦江顿了一下,“宋少,你要镇定,阮小姐在等你。” 镇定?如何镇定,阮江西三个字,从来便只能让宋辞方寸大乱。 他捂着头,眉头深锁,额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几乎快要站不稳身体,手撑着墙壁,修长白皙的手指有隐隐青色的脉络:“快、快让楚立人过来。” 字字惊颤,宋辞溃不成军,抱着头,身体摇摇欲坠。 秦江大惊:“宋少,你——” “快!”宋辞揪扯着领口,呼吸急促,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轮廓滴下,嗓音撕裂,“快去!” 秦江只是迟疑了一下,转身出了屋子。宋辞病了,那种叫做阮江西的病症,除了她,别无他法。 “江西,江西。” 宋辞整个人,缓缓往后倒,苍白了容颜,失魂落魄。 情深为疾,石药无医,阮江西啊,是宋辞的病。 冬夜漫漫,冷风刮着窗,呼呼作响,昏暗的病房,处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