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仁一时感慨万分:“我好后悔,当年怎么就上了宋辞这条贼船。”从此,正义原则皆得抛,一条路摸爬滚打走到黑。 诶,他的命好苦。 “既然上了贼船,就兢兢业业开船吧。”秦江这厮,说的还是人话吗?楚立仁替自己捏了一把辛酸泪,就听见秦江说,“温林的事情,还没完。” 他懂,既然没死,那还得灭口不是?让宋辞的夫人见了血,自然要连本带息地还。 之后第二天,温林病情恶化,转去了医疗口碑最具权威的于氏第五医院,主治医生是刚刚做完手部复健手术的于景致,不过是于家的辟谣之举罢了,于景致的手哪里拿得起来手术刀,于家是想先瞒天过海,再暗中送于景致去海外医治。 不过,一天后,温林就死在了手术台上,家属将主治医生于景致告上了法庭,揭露主治医生手残事实,上诉这起医疗事故,是人为失误,这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于氏医院出了巨资让温家撤诉。 最后撤诉是撤诉了,不过,于家的天才医生手残已废的消息无人不知,不管于景致的手能不能治,日后也绝不会有病患愿意把生命交到一个手残的主刀医生手里,属于医学圣手的辉煌就此彻底告终, 于景致在医院门口等了整整一天,才见到宋辞,事到如今,连见面都成了奢望。 “宋辞!” 面无血色,短短数日,于景致瘦得不成样,眼底再无往日的骄傲与张狂,只剩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垂着受伤的右手,身形孱弱。 宋辞对她视若无睹,视线片刻都不曾停留,径直走开。 “宋辞!”她不顾自尊,追着他跑了一段路,强忍住哽咽,“给我一分钟,我只要一分钟的时间。”语气,近乎哀求。 宋辞停下,微微抬眸,目光冷漠,看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一分钟,开始。” 于景致苦涩地冷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见面都成了施舍,而宋辞一秒都吝啬。 她咬咬唇:“师兄涉嫌学术抄袭的事情,是不是你?” 宋辞沉默以对。 于景致眼眶微红:“不回答,是默认了?” 他还是不出声,看着手表,似乎在计算时间。 一字一字像从咽喉中撕扯而出,于景致艰涩地开口:“那温林的医疗事故,是不是——” 宋辞打断:“是我。” 不曾犹豫,也没有否认,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就这样直接断定。于景致知道,他这是在帮阮江西讨账,一笔一笔,连本带息地算清楚。 终于,他要给她定罪了。 喉咙像被堵住,一开口,全是酸涩,她字字铮铮,看着宋辞的眼,绝望而决然:“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宋辞看了一眼时间,道:“一分钟已经过了。”他绕开她,直接走人。 于景致在后面大吼:“我的一只手还不够吗?”大声地发泄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她几乎崩溃,蹲在地上抽噎着,“你要我怎样?说啊,宋辞你真要我死吗?”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 宋辞说过,若他找到证据,便是她生不如死的开始,他啊,要把她逼到绝境。 抬起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要我死?”或许,生不如死。 宋辞没有回头,背对着,只在于景致眼里留了一个决然冷漠的背影,声音,亦是毫无温度:“你的一只手还没有那么值钱,只够还利息。”宋辞说,“我要斩草除根。” 话落,宋辞越走越远。 斩草除根?是为了阮江西吧,因为袒护她,所以宋辞容不得一点变数,对所有觊觎者痛下狠手,只为了让他的女人高枕无忧。 于景致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抽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一步错,步步错,步步皆输,而后,一败涂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