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失陷,洛阳难道还能保住?” “她只是想给杨识兵权,又不敢将他外放到战场上, 只好让他统领禁军。”秦赐淡淡地道,“就和如今的我一样。” 萧霆与罗满持一时都哑了声。 秦赐若上了战场, 洛阳城内秦皇后会不会再遭到威胁, 确实也难以预料。只是…… 半晌, 罗满持才诺诺开口:“皇后如今是什么打算?” 秦赐却没有回答, “我们守住了乐平、井陉,东边尚不足忧,关键是西河、平阳一线。” 萧霆点头, “西河太守虽然跑了,但孤听闻皇甫刺史正带兵赶过去,离石、汾阳几县县令也正在坚守,当然,老百姓是源源不断地南逃……” 秦赐想起昨晚在宫中看见的那一份“并州刺史皇甫辽报西河郡战守疏”,眼神微微地深了。萧霆大步走回来,一掀衣摆坐在他对面,声音粗豪地道:“方才那句,孤也想问你:皇后如今,到底是什么打算?” 秦赐不答。 “孤之所以回兵救她,是因为杨家确实扶不起,洛阳城需要一个聪明安定的主子。但如今既然无事了,孤便也该回去上阵杀敌了!”萧霆重重地道。 “殿下,”秦赐慢慢地道,“真是先人后己,大公无私。” 萧霆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皇后召殿下回京,殿下的心中,难道就没有燃起过一点别的希望?” 萧霆静住了。 秦赐的神色很平静,灰色的瞳眸像噬人之前格外沉默的狼。 许久,萧霆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孤就算有别的希望,那也要先击退了外敌,再回来算账。” “末将问的就是击退外敌之后的事情。”秦赐微微地笑了,“殿下是聪明人。这个天下,本就该让聪明人来坐的,殿下您说是不是?” 罗满持的手差点抓不住烛台,室中的光影便倏忽地一晃。 秦赐复笑道:“殿下,您可不要说您从来没想过。当初末将还只是个无名小卒,您便屈身与末将结交,在您羽翼之下如末将这样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吧?可那个七岁小儿呢,他有什么?他拿什么与您相抗?” 他很少说出这么长的话,但此时他却说得很平稳,好像已经在胸臆里反反复复练习过无数遍了,流利的语声仿佛在烛火中轻轻地相互交击着,发出干脆利落的响动。 萧霆的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迸出来的:“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秦赐认真地道:“末将想要秦皇后。” *** 萧霆走后,秦赐站在舆图面前,低头看了许久。 罗满持胆战心惊地上前,低声唤:“将军……” 秦赐却道:“那都是后话。” “什么?” 秦赐叹口气,在萧霆面前那么地斩钉截铁的神容,此时却显出了一丝迷茫,“总要先竭心尽力,对付铁勒……”他将剑柄指向舆图中央,“如今这样小打小闹,到处救火,总不是个办法。只有收复晋阳,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罗满持挠了挠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招儿,可是,将军您自己去吗?” 秦赐看他一眼,沉默半晌,好像这句话说出口十分艰难,“我去问问皇后,再做定夺。” “将军?”李衡州在门外拉长了嗓子,“二位将军,事情可谈完了?” 罗满持一听便臊了,走过去打开门,“什么二位将军,你别这样寒碜我——” 李衡州状似好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复对里边的秦赐道:“将军,小人今日听见宫里出来的人在议论着,说是皇后好像病了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