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堂听了,微微一笑,这才又看了黎浅一眼。 黎浅与他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了身体。 陆北堂却在此时开口,说:“我是拿她当我女儿的。” 黎浅一怔,再一次对上陆北堂的视线,片刻之后,缓缓笑了起来。 很快做完了基础检查,医生又安排了拍片,只是需要稍等一段时间。 黎浅这会儿确定了陆北堂的伤势确实没有大碍,似乎才终于微微平静下来,整个人都松了松。 陆北堂看着她,这才缓缓开口:“什么事让你这么焦虑?” 这一问似乎就问到了点子上,黎浅哑然了一会儿,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般,无奈笑了起来,只是拿笑容一闪即逝,很快化作愁绪,“因为我真的很担心。明天……明天就是葬礼了,如果他真的不能参加葬礼,我想象不出用多长的时间,他才可以走出这件事,又或者,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陆北堂似乎也已经一早就聊到了她的回答,听完之后,只是略略低叹了一声,说:“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想事情应该的确很棘手。” 黎浅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他本来就责怪自己,觉得是自己气死了伯父,所以他也不愿意出现在葬礼上。可是真的不能给伯父送葬,他只会更加责怪自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无解。” “我也看过那两段视频。”陆北堂缓缓道,“我相信那个时候的他的确有可能放纵自己成那个样子,因为他最初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日子的确过得很糜烂颓废。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可能也会感到厌倦,所以后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虽然依旧封闭冷漠,可是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混乱地生活。所以我相信,就算他曾经真的做过错事,也肯定会做出足够的弥补。” 黎浅静静听完,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你能这么相信他,真是太好了。事实上,第一个视频是真的,而第二个撞人的视频却是假的……是有心人要陷害他。” 陆北堂闻言,眸光忽然凝了凝,“景霄?” 黎浅安静片刻,才又低低叹息了一声:“您说,为什么亲兄弟之间可以因为利益而将对方算计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在这种豪门之家,继承人之间真的只能你死我活,否则不能共存?” “这世上太多人的想法各自不同。”陆北堂说,“我们没办法以自己的观点和角度去推测其他人的想法。” “是啊。”黎浅无奈地笑了笑,忽然又叹息了一声,“要是伯父和伯母看待四哥的事情能像陆伯伯您这样通透,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陆北堂安静了片刻,才又问道:“所以,你们是怎么确定他的突发心肌梗死是跟天擎的那件事情有关的?” “我们……”黎浅似乎有片刻的恍惚,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重重画面,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般,看向陆北堂,“因为伯父的手机停留在那个视频画面上,可是我并不相信他的突然发病是跟这个视频有关。” “为什么?”陆北堂微微拧了眉头问。 “因为我跟他已经提前谈论过这个话题。”黎浅说,“而且在那之前,他心态已经非常平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我只到他已经在真正接受和原谅四哥。这话说出来别人不相信,连四哥也不相信……您会相信吗?” 陆北堂与她对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黎浅听了,忽然苦笑了一声,“可惜病房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可以拍下我跟伯父的对话,再拍下伯父临死之前的情况,岂不是就能还四哥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黎浅忽然猛地一顿,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了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 陆北堂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心微微一动。 黎浅已经猛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虽然病房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可是您说,走上的摄像头会不会有机会告诉我们什么?” 对此,陆北堂的回答是:“不妨一试。” 开设这家私立医院的是江城名流楚云峰,是江城心胸肺科的权威名医,如今虽然已经从医生的职位上退休,却依然担任着这家医院的名誉院长。 通过陆北堂的关系,他们很快就联系到了这位楚院长,并且在他的帮助下来到了安保室,查看陆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