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是另有想法:“既然是蒋氏的方子,总归她比别人要熟悉些不是?去了,也更好对症下药。”反正这样的天气,让蒋氏跑一趟就能折腾折腾她,若是那两个小子治不好,成亲王妃可不就妥妥地恨上蒋氏了。 太后叹了口气:“你且安生些吧。倒是往听雨居多照顾些是正经。若是陆氏自己开口要把孩子养在中宫,皇上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如今她消息已经送了出去,于阁老在外头一方面加紧查证,另一方面也在做着另一手准备。为了不落痕迹,这些日子她在宫中装病,于阁老在外头也说身子不适,都偃旗息鼓潜伏起来,只有皇后还在这里跳来跳去地生事。 提起小皇子,皇后心里就不自在:“皇上常去听雨居,时时跟陆氏提起要把孩子抱去给袁氏那贱人,陆氏若提起中宫,皇上就沉下脸来。陆氏本来没什么宠爱,胆子又小,哪里敢跟皇上说这事儿。” 说着,忍不住又抱怨道:“还当皇上去听雨居是看望皇子,想不到……到底是自己亲骨肉,怎么就看得这样轻。若真如此,我就是抱来了,只怕也没什么用。” “糊涂!”太后被皇后惹得火气又上来了,两边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连忙平了口气,才道,“你也说那是皇上的亲骨肉,他岂有不看重的?只要你把皇子握在手里,将来的事就已经定了八成。” “何况,你也不要看着——”太后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倘若皇帝能把不让皇后生孩子的事儿瞒了她十几年,那如今皇帝对这个皇子的漫不经心,也未必不是装的。只是这话若告诉了皇后,怕是她根本藏不住什么,立刻就会被皇帝看出破绽。 皇后等了一会儿,不见太后把话说完,疑惑地道:“姑母?” 太后叹了口气:“总之你得叫陆氏知道,皇子养在你宫里还是袁氏宫里,那可不一样。为了自己儿子,她也该明白怎么做。” “陆氏胆小如鼠……”皇后略有些烦躁地道,“我也催了她几次,只是不行。” 太后目光一闪:“陆氏不敢说,就逼着她说。等新年朝贺之时,叫陆氏在众人面前说愿意将皇子给你抚养,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不好责备她,到时候众人都听见了,皇帝不应也要应了。” 皇后顿时高兴起来:“这倒也是个法子。” 两人正说着,已经有宫人进来禀报:“成亲王府那边,怕是不大好。郑院使诊出两位小公子乃是虚劳之症,如今正在用药。” “虚劳?”太后皱了皱眉。成亲王这两个儿子先天不足,体虚是人人皆知的,然而到了虚劳的症候也实在有些过分了,“怎会虚劳了?” 这个宫人就不知道了:“成亲王妃已经去安郡王府请郡王妃了。”毕竟那调养方子是安郡王妃拟出来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是要去请教安郡王妃了。 桃华正在郡王府里看信呢。蒋锡接了她的家信,听说她有了喜讯,果然欢喜得不行,立刻就要收拾行李回京城。因怕她等着,先写了信回来,只说自己手头还有一个病人,过几日治愈了立刻回来,又啰啰嗦嗦叮嘱了好些事,最后还随信送回来一株将近三十年的山参,乃是本地一个采参人的儿子得了急症被他治好,人家酬谢他的,这会儿先送回来给桃华补身子。 三十年的野山参在京城也是价比黄金之物了,在安郡王府都要算是好东西,桃华如今健康得很,自然不会乱用,仔细收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笑道:“爹爹定是在外头发了财,也不知手里还有多少好东西。” 薄荷在旁笑道:“王妃可别说这话,老爷有什么好东西难道还藏着掖着不成?不都是给王妃的。” 桃华自然只是开开玩笑。胎满了三个月之后,她这嗜睡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虽然口味还有点奇怪,但食量已经正常了起来,连脸颊也丰润了些。何况近来诸事顺遂,心情也好,自然乐得常开几句玩笑。 主仆两个正说笑呢,就听外头乱糟糟的。薄荷眉头一皱:“谁在外头喧哗呢!奴婢出去看看。”自从桃华有孕,沈数早就下令府中众人说话都要平和些,不许一惊一乍,不许大声喧哗,只怕惊到了桃华。这会儿谁这么大胆,竟然在正院门口就闹起来。 只是她还没走出去呢,玉竹就一路飞跑地进来了:“王妃,是成亲王妃来了。奴婢们说要通报,她根本等不得,一路就闯进来了。”她原是想拦的,可是成亲王妃大哭大闹的瞧着实在吓人,而且那毕竟是亲王妃,论身份还在桃华之上,她们这些奴婢实在是不敢碰一碰的,只得赶紧进来报信。 成亲王妃的速度确实很快,玉竹这才说完话,她的声音就到了院子里了:“弟妹,弟妹,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儿子吧!” 这声音带着哭腔,既尖又高,刺得薄荷直皱眉头,担心地看着桃华。桃华倒镇定些:“还不把亲王妃扶进来,打热水来洗脸。” 成亲王妃现在的模样的确不大好看。她本来也不是个十分美貌的女子,只是端正秀气——当初皇帝挑上她,也是因她身子康健好生养之故——眼下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