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直接躺下了,把家务全扔给了白果。 她这一个月的家管得稀里糊涂不说,临到年下了,该走的节礼之类全没准备,就把个乱摊子扔给了白果。 蒋锡离京半年多,这一回来,好多人家都要应酬,曹氏却弄出这么一手,当即把蒋锡气了个倒仰。幸好白果虽然离家日子不短,原来的事却还记得,加上安郡王府这边帮忙,节礼最终还是一份不落地送出去了。 那之后曹氏就再没起床。蒋锡也不再理她,直接将家事交给了白果,曹氏就这么一天天地卧病起来。蒋柏华倒是曾经跟桃华提过两次,说曹氏如今越发的瘦了,但他知道桃华有孕不能过多操心,所以也不曾细说。 “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华也实在是头痛,“都已经告诉过她,白果喝了绝子汤,不会再有什么庶子女了。” 要说这一点上,白果还真是决绝。桃华听说她自己喝了绝子汤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好吧,虽然在这个时代大概算是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在生育的黄金时期——为了留在蒋锡身边,竟然放弃了生育的机会……到了这个地步,谁还能说不让她进门呢? 然而曹氏也不知怎么回事,按说知道白果不能生育,她也该放下心了吧?之前来找桃华的时候,不是哭着说只为蒋柏华担心么,如今不必再担心这个,怎么反倒看起来病情更重了。 对此,桃华也只能叹口气而已。蒋家到如今这般情境,每个人、包括她在内都有错处,可情况已经不能改变,曹氏就算是病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 郑嬷嬷暗地里撇了撇嘴。她在宫里看这样的事看多了,各家夫人太太们的后宅之事也听了不少。依她看,女子要么就像郡王妃这样,牢牢把住了夫君,根本不给别的女子机会。若是没这份本事,就干脆大方些,只要拿住了正室的权柄,不给小妾做反的余地,靠着儿子也能过好下半生。 只可惜曹氏既没有这份本事,又没有这个心胸。之前想拿着节礼的事来难为白果,只显示出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之后又一直装病,干脆把管家之权都交了出去,简直是愚不可及。 郑嬷嬷实在是看不上曹氏,然而不管怎么说曹氏也是桃华的继母,若是家宅不宁,烦恼的还是蒋锡,因此那边有事,她还不能不来回禀,更不能劝桃华撒手不管。 “难道是真病了?”如今蒋锡在诊脉上也不是如从前那般一窍不通,若是曹氏没事,他也不会惊动蒋老太爷。 薄荷忍不住道:“奴婢看,说不定还是装的。只是这不好生吃饭,没病也要饿出病来了。”曹氏真是没挨过饿,若是挨过饿,才不会不好好吃饭呢。 桃华微微摇头。想到蒋柏华提过两次曹氏瘦得厉害,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大好:“明天我也去瞧瞧吧。” 郑嬷嬷就怕这个,当即就表示了一点反对:“王妃如今月份大了,外头可还冷着呢,路上不好走啊。再说老太爷都去了,就有什么事也会告诉王妃的,王妃何不等着老太爷过来呢?” 薄荷在旁边帮腔:“嬷嬷说得是,王妃若是去了,就怕太太又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不但气着了王妃,老爷也为难呢。”曹氏正月里就总在蒋柏华面前提起陈燕,说自己活不久了,想见见陈燕一类的话。蒋柏华没敢到桃华面前来说,但伺候她的丫鬟可不会不把这事儿告诉薄荷。 这一点确实让人头痛。曹氏不是个会看眼色的人,绝不会因为桃华有孕就闭上嘴,真要是去了,听她絮叨心烦,拉下脸色来斥责她也一样并不让人心情愉快。桃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有点打退堂鼓。 郑嬷嬷乘胜追击:“别人就罢了,老太爷的医术,王妃总该信得过的。” 桃华不禁失笑:“看嬷嬷说的。我若这会儿去了,就变成不相信伯祖父了不成?”虽然话是这么说,到底松了口,“那罢了,想来伯祖父也不会瞒我的。”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等桃华给沈数揭了药泥,把热水送进净房,便跟薄荷一起退了出来,在外屋说话:“依我看,三太太这回怕是真不大好。” 薄荷现在整日围着桃华打转,外头的事知道得少,闻言便道:“嬷嬷这话怎么说?难道真不是装病?” 郑嬷嬷摇头道:“这装病装成真病的,我从前见过。人哪,最要紧是心胸开阔,若是整日里似三太太这般的,实在不是长寿之相。再者,若不是真有事,老太爷何必专捡来给王妃诊脉的日子去瞧,怕是给三太太诊过脉之后,就要拿来跟王妃商议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