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一片湿漉漉的光。 里面有人,应该是莫言和刘荚。 余念拨打莫言的手机号,她没抱有任何接通的希望,却没想到,对方还是接起了。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沉沉的喘气声,再细听,就能听到一个沙哑的男声,他说:“喂?” “是莫老师,对吗?”余念镇定地问。 “嗯,你们到了?” “对,方便我上去吗?” “你想上来救人?” “很想,我很想救她。” 莫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说:“那你上来吧,但是不许带任何通讯设备,不许和他们联系,可以吗?” 余念犹豫不决,怕自己是羊入虎口,会成为第二个人质。但她别无他法,现在是莫言说了算,他主宰着她的命。 张队长摇摇头,说:“这样太冒险了,何况也不利于救援行动,你还是在楼下和他对峙,静观其变好了。” 但余念知道,再怎样僵持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莫言不是那种在强大的压迫下就会投降的人,相反,他很可能会私下杀害刘荚,这对余念的救援工作一点帮助都没有。 余念坚定地道:“让我上去吧,就五分钟,我就下来。而且我身上有枪,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时间迫在眉睫,这样僵持着,别说救人了,连如何近身制服他都是一个问题,还是让我上去吧。” 张队长抿唇,说:“好,那最多五分钟,你和他谈谈。” 余念转而凑近了话筒,说:“我就上去五分钟,就谈五分钟。” “随你。” 听莫言的语气,仿佛对她并不感兴趣,与她谈话也只是卖她一个薄面而已。 余念拆下通话设备,将枪交握在两手之中。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也怕死,只是这时候寻求真相的欲望掩盖了对死的恐惧而已。 门没上锁,在余念进门时,警队的人也蹑手蹑脚,鱼贯而入,在楼下的角落处伺机而动。 她小心翼翼上楼,推开了那一扇虚掩的门。 很快,屋内的强光就席卷了她,还她一个视野清明的光明世界。 屋里许久没人打扫了,桌上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人的一举一动之间,扬起细细碎碎的□□,在灯光下犹如细菌一样涌动游走。 莫言坐在桌前,他的手搭在一把表壳粗糙的手-枪上,指尖摩挲着枪声,研究着器械的构造。 黑沉沉的枪口一直对准了桌面的前方,那是被绑架的刘荚所在处——她的双手双脚没有被绳索捆绑,一双眼眯成缝隙,正紧闭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不由自主缩着肩胛,瑟瑟发抖。 他在威胁她,不许她就此逃跑。 余念不会轻易激怒莫言,她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莫言,说道:“晚上好,莫老师。” “晚上好,余小姐。”莫言微微一笑。 “你介意和我聊两句吗?” “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彻夜长谈。”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哦?”莫言肆意笑起来,“我可不这样认为,你是打算用怀柔政策吗?这对我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承认。我没想破坏你的计划,应该说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 莫言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 “我只想说一些心里话,就和你一个人说,也没有任何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他依旧一声不吭,犹如一座雕像。 “你还记得你以前救过的那个孩子吗?” 莫言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名为怀念的依恋神色,他无比憧憬地道:“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当时我胆子小,不敢带她走,就背对着银面朝她做鬼脸,她非但没被吓跑,还心甘情愿把手交到我的手里……” “你没有杀她,不是吗?” “杀人的快感,可不是一下子就能体验到的。当时我可是个懦夫啊,我没敢杀人,也没敢害人。” “你不是懦夫,你很勇敢,你放了她,是因为你很善良。” 莫言的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随你怎么说吧。”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