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心里又难以遏制地难受起来,言小有把自己的眼睛紧紧贴在江心颈侧的皮肤上,那里暖暖得让人心里踏实,他搂紧了他就觉得自己能好过一点。 江心越走越快了。 从脖颈上最初出现那抹微薄的湿意的时候,他的心脏就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加速跳动起来。 随着潮湿的触感愈发明显,江心感觉自己的心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砰、砰,一下下打得他喉咙里又干又疼。 他清楚言小有会哭并不是因为他,但是他依然无法容忍明明自己在他的身边,还会让他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等江心终于背着言小有回到家时,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而言小有这时却已经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江心的手里有言小有房间的备用钥匙,这是经过言小有批准之后他才留下来的,为了防止言小有丢三落四,也为了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好进来找他。 现在江心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摸黑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把言小有放在床上,这才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因为担心灯光太亮会弄醒他,所以江心没敢开大灯,他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在房间里面轻手轻脚地穿梭,给言小有脱了衣服,又接水替他简单擦洗了一下,最后听他的呼吸声是否平稳,确认他依旧睡得很熟之后就把台灯也关了,自己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一时还舍不得离开。 到底会是什么事能让他哭出来? 江心细细地想着,偶尔有些头绪,但再往下想却猜不到细节。 他本以为自己对言小有已经足够了解,没想到还远远不够。 我还需要更加了解他。江心对自己说。 他眼睛注视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在心里对他说:我要知道所有让你担心、害怕还有伤心的事情,这样才能更好地陪在你身边。 以后,不想再让你难过了。 *** 言小有这次回国能被g大破格聘用为经济研究中心的副教授,跟他在读博士的时候发在一流期刊上面的那几篇文章有很大关系。 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发表这样的文章数可以说在全国的学术界内都是凤毛麟角,世界水平上言小有不敢拿大,但也足够优秀了。 他当初本科是从g大最好的经济管理系毕业,博士进的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商学院,就读期间还顺便修完一个应用数学的硕士学位,金融和数学背景都很硬,所以经济研究中心聘他回来也是希望他能针对当前国内的金融市场做一些量化分析和预测。 说白了,中心就是一个类似于国家经济政策“智库”一样的地方,与它最根本的职能相比起来,言小有给本科生上课这件事倒更像是“副业”。 而他要教的科目,则是本科经济学双学位里的“数量金融”这门课。 正式授课将从下学期开始,言小有回国的时间刚好赶上寒假,所以事情不多,学校里绝大部分的老师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他也就在工作日的时候去学校里面看看教材和文献,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至于江心,言小有先前也听说他是在陈嘉树创办的嘉信私幕基金里工作,不过他以为江心最高也就是个投资经理,可没想到那天听陈嘉树一说才知道江心年纪轻轻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基金经理了。 言小有当时听了就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二十六岁就当基金经理,你在逗我?” 陈嘉树回答得让他无言以对:“你二十六岁都能当副教授,人家二十六岁怎么就不能当基金经理了?” 虽然内心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但言小有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不管他再厉害,可是这么年轻,相应的经验肯定就要少很多,你真放心把几千万的买卖交给他运作?” 陈嘉树摊了摊手,又搂住言小有语重心长地说:“小有,我的原则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要是信不过江心,那最开始我都不会招他进公司。再说了,国内现在私募的行情你也清楚,刚刚起步没多久,真正懂行、明白这里头运作原理的人也没几个,大家都是一知半解,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把这事儿做大做好了关键就要看有没有对市场的洞察力和不轻易受各类信息影响的执行力。江心的专业水平我是不怀疑,人品也信得过,既是咱大学直系师弟,又是你初高中的学弟,他性子很稳,眼光也准,我看他能做这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