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湿漉漉的,唯有他干干净净,一点水没溅着。 “啥意思啊?”我说。 钱明文假装摔在地上晕倒,我只好随着他一起装晕。 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身强体壮的工人全都晕倒,晕了一片,冷风吹过来,现场很是诡异。 我和钱明文躺在一起,我低声说:“赶紧打120啊,装晕干什么。” 钱明文说:“兄弟,你真蠢,没听婆婆临死前说的什么嘛……嘘,来了来了,有人来了……”他直直一挺,再不和我说话,装死过去。 我眯着眼去看,只见从员工宿舍的方向,慢慢走来一人。 他穿着本厂的工作服,两只手揣着裤兜,走得很慢,步履极为沉重的样子。 他越走越近,始终藏在阴暗里,只能看到在黑夜中的剪影,此人带着浓浓的黑暗煞气,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我心跳加速,知道正主来了,他就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此人走到车间前,揣着兜看着倒成一片的众人,又看看被大火烧毁了的木头人……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声惨嚎,声音如狼一般。 月光清晰照在他的脸上,我终于看清他的长相,全身泛凉。 此人就是彭宗梁,绰号秀才,也就是我的室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囚徒 大火渐渐熄灭,木头人烧成了黑炭,彭宗梁哀伤地看着残骸。 他走到走阴婆婆面前,一只手抓住婆婆的头发,另一只手里多出一把宽背砍山刀,以极快的速度在婆婆的脖子上一抹,走阴婆婆的人头分离,身子一栽歪摔在地上,腔子里却没有血出来。 人头在彭宗梁的手里前后晃动着,情景很是可怖。 我和钱明文躺在地上,偷眼去看,吓得不敢出声。彭宗梁哪还有一点秀才的样子,简直是杀人狂魔。 他提着刀慢慢走到侯厂长面前,看那意思还想杀侯厂长。走阴婆婆其实已经死了,被枭首,不至于那么触目惊心。可侯厂长还活着,这性质就变了。 彭宗梁脸色苍白,眼神深邃,整个人像是从废墟走出来的幸存者。他慢慢举起刀,对准侯厂长就要砍下去。我躺在地上,饱受良心煎熬,想管吧没这么个能耐,不管吧,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装的无动于衷,这简直太拷问良心了。 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我和彭宗梁勉强也算同窗,一个房间住着,上下铺的兄弟,平时处的还算不错,关键时候他不至于连我都杀吧。 我也是抱着一丝侥幸,翻身坐起来。钱明文就在旁边躺着,看我这么做,眼珠子瞪圆了,偷着拉我,焦急地说:“兄弟,兄弟,你干嘛啊……” 既然已经起来了,我索性甩开了钱明文,走到彭宗梁的身后。彭宗梁举起刀正要砍向昏迷的厂长,听到了声音,并没有回头,忽然说道:“王强,是你。” “秀才,”我喉头动了动:“没想到是你。” “是我什么?”彭宗梁平静地说。 “你就是藏在厂子里的道法中人,黑缸和魇术木人都是你埋的。”我说:“也是,其实你早就露出破绽,我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 “什么破绽?”彭宗梁问。 “第一个破绽是黑水缸里的木头人,它长得和我很像,而咱们两个也很像。很多人说木头人像我,他们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你,也很像这木头人。”我说。 彭宗梁站起来,转过头看我:“还有呢?” “最大的漏洞就是我的随身舍利子被人破坏,淋了百家尿。我思想前后,谁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只有你。我们在一个寝室住着,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大可以来做这件事。”我看着他。 彭宗梁笑:“是啊,我一看你的舍利子,就知道此物非是凡品,怕它日后给我捣乱,所以先行一步破坏。王强,你不会怨我吧。” “其实我早已经防范,那天焦经理碰我,舍利子灼热,它警示的不是焦经理,而是你!”我说:“但是,有件事我很奇怪。” 彭宗梁道:“你说吧,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说:“第一次走阴婆婆出魂,应该是你拘了她的魂吧?你早已知道我们要来挖缸,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反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