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翻白眼了,蹲在树底下打哆嗦,我叫了他几声,连点反应都没有。 我握着铁锨,小心翼翼问:“老人家,你是谁?” 老太太缓缓站起来,用脚跺跺这里,佝偻着腰说:“就是这,埋吧。” “你是哪位?”我问。 老太太看着我,她长得鸡皮鹤发,脸部皱成一团,看那样子怎么那么像死去的走阴婆婆。真的,越看越像,眉眼间就是这么个味道。 走阴婆婆已经死了,脑袋都被彭宗梁割走了,怎么可能活了。我也是吓得不轻,往后倒退了两步,汗毛一瞬间就全部竖起来了。 老太太瞅着我咯咯乐,腰板竟然渐渐挺直,说话声音也变了:“我是陈雪枝,你看不出来了吗?” 陈雪枝就是丑时参。我心脏狂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丑时参刚才是千娇百媚的日本小女生,怎么一瞬间变成了中国老太太。 “你是丑时参?”我磕磕巴巴问。 陈雪枝用脚跺跺地面:“就是这儿,赶紧埋尸。埋好尸体,我放你们走。” 钱明文赶紧站起来,抢过一把铁锨,开始卖力挖起来。 我和他一起刨坑,手表和手机都没在身上,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别说具体时间了,我们连现在是几号都不知道。我一边挖一边合计,从被彭宗梁绑架来,应该时间不长,最起码我没感觉肚子怎么饿。 一说到肚子,我马上想起里面还藏着一只大蜈蚣,身上立即麻酥酥的,无缘无故开始犯恶心。 挖了好长一会儿,钱明文压根就不是干活的材料,他本来就胖,累的呼哧带喘,就跟拉着风匣一样。我实在看不过去,对他说,你先歇歇,我自己来就行。 钱明文估计巴不得我说这话,赶紧让到一旁。谁知道丑时参说道:“必须两个人一起挖,这个诅咒才能破,要不然两人都要肠穿肚烂。” 钱明文没办法,只好又抄起铁锨。渐渐的坑有了模样,深一米多,长两米,躺个人绝对富裕。 我们两个把尸体抬过来,往里一扔,然后开始掩埋。前前后后干了大概能有一个小时,终于把尸体埋好了,用脚踩严实了。 陈雪枝指着钱明文:“你走吧。” 钱明文高兴得差点没哭出来,把铁锨一扔就往外跑,这胖子干活时候没精打采的,现在一说到跑路,比兔子都快,转眼间没影了。 丑时参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交给我,我看了看,上面写着地点,是镇子的一个居民区,还有门牌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丑时参道:“后天早上九点到这个地址来。”她没交待太多,慢慢悠悠走出了草丛,一路走远。 这个鬼地方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呆了片刻,想起地下还埋着死人,吓得赶紧跑出来。 我哆哆嗦嗦从废楼里走出去很远,倒是遇到了几家小旅店,但没有身份证不能入住。走到最后眼瞅着都要天亮了。我索性不睡了,身上一分钱没有,只好一路走回了油漆厂。 到油漆厂门口,正赶上早上上班时间,看着熟悉的活动门,宽敞明亮的值班室,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抱着肩膀,又累又饿,疲惫不堪,两只脚几乎迈不动步。 到了值班室门口,顶头上司老张头推窗探出头,正看到我,嘴张得老大:“小王,你,你这几天跑哪了?我还以为你不干了呢。” 我被他接进值班室,躺在床上的时候,把我舒服得直哼哼。 老张头还算不错,上食堂给我打来了豆浆和包子,我拿起来就吃,咽的直翻白眼。 老张头让我吃得慢点,问我这几天上哪去了,怎么也没个动静。 我喝了一大口豆浆,擦擦嘴,问他:“张师傅,咱们单位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啥大事?没有啊。哦,对了,还真有一件事,”老张头说:“以前死过人那车间,又开工了。据说找大仙儿看过,还超度了什么的,反正现在没事了。” 我尝试着问:“那咱们单位的领导呢?” “领导?”老张头奇怪地看我:“小王,你咋的了,一跑就是两天,回来之后净问些怪问题。领导还那样呗。咱一个打更的哪知道领导的事。” 听他这个口气,可以判断出来,厂子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至少那些大领导,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