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听得他的话,先是愣了下,随即眸光一闪,居然自榻上起身,走到了李宵玉的面前。 “霁月清风?什么意思?”他居高临下问道。 “自……自然是指大王的模样生得好……”李宵玉嘀咕着,心中有种感觉,这越王似是不喜欢别人夸他生得好看。 “这个且不论,那冰清高洁又是什么意思?”元毓沉着脸又问。 啊?冰清高洁?李宵玉一时愣住,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这几个字都这样蹦出来了,自己跟这越王才见了两次面,怎么就知道他秉性如何了? 李宵玉正在脑中急速地搜索可供解释的说辞,可那元毓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间弯下了腰,一把将她的下巴给捏住了,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你,刚才在月华宫都听到什么了?”元毓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月华宫?李宵玉回想了一下,顿时吓得心头一阵乱跳,后背也有冒汗的感觉了。在月华宫墙头,她分明听得他亲口说了,他身患隐疾,不能行男女风月之事。这可是天大的隐忌,可自己这会儿偏偏说他“冰清高洁”,他肯定是以为自己是在讽刺取笑他。哎呀,怎么办,夸他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他“冰清玉洁”,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儿他还这般较真,自己这马屁还真是拍到马腿上了。 “我……我什么也没听到,隔太远,风又大,我听不清……”李宵玉只好咬紧牙头死不承认了。 “哼,满嘴谎言,你分明是听得清楚了!你说说看,你既知晓了寡人这般隐秘之事,该是怎么办?”元毓声音冰冷,一边说着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还使上了一点劲。 “大王您千万不要杀我灭口……我向天起誓,绝对不会将大王的秘密说出去,如若有违此誓,便叫我死……” 为了保住小命,李宵玉扯着嗓子,正待将那名“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誓给说出来,谁知才说了个“死”字,嘴上却是发不出声音了,元毓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住口……”元毓冷着脸,好像特别不想听到她说出那个“死”字。 李宵玉看着他的脸色,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开口了。她点点头,又眨巴了两下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他将手松开。 元毓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将手松开了。抬眼又见李宵玉一双眼睛晶亮亮的,正满含好奇地看着他,他面上顿时一恼,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 “寡人最恨人假惺惺地发毒誓……”元毓背对着她,口气不是很好,却像是特地和她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 “那……怎么办?您还要是杀了我吗?”李宵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元毓听得这话,蓦地转过身子,一双凤眸微眯着看向了她。 “你得知了寡人的此等隐秘之事,寡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元毓面色恢复了正常,声音也变得淡然。 李宵玉听得他的口气好似有些松动之息,面上一喜,赶紧满脸堆笑着开口了。 “大王,您……您这隐疾其实也没什么……在小鱼看来,大王心胸宽广,志在天下,没有这等风花雪月之事缠身,更能心无旁骛,做得盖世英雄,取得惊世之功……”李宵玉这会倒真是存了安慰的心思,心想这越王模样生得俊美,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生了那般难言之病,这满宫如花美眷,他只能看着却无从下手,还真是有些可怜。 “你说什么?志在天下?”元毓眸中有光芒闪过,看向李宵玉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啊?我……我是听我家公主说的这话,她说,她说……大王是个盖世英雄,日后定能驰骋天下,小鱼在旁边听了两句,无意间就记在心上了……”李宵玉赶紧解释道。她一时忘了形,忘了自己是个陪嫁的小婢女而已,哪能说出这等家国天下的豪言壮语? “照你所说,那悉国公主倒是个明白人了?”元毓瞥她一眼,倒是没见得有怒意。 李宵玉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好似有些转缓,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回的马屁总算是是拍到点子上了。自己再趁机加把劲,哄得他高兴了,就一定会免了自己的罪了。 “可是,你不仅偷窥,还将寡人最心爱的墨给弄坏了,寡人岂能轻饶你?” 李宵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元毓却又冷着声音赶在她前头斥道。 李宵玉听得苦了一张脸来,真没想到这越王不仅心眼多,度量也是小得很,亏得自己刚还夸他“心胸宽广”,这会他又提起断墨之事了,分明是个小肚鸡肠的。 “死罪就免了,我这殿中还缺一个侍女,以后你每日来宣政殿,以求将功补过好了……”元毓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了案桌之前,又抬手拿起了案上的折子。 作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