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自然不若阿砚灵敏,此时已经无法闻到里面的糊味,只觉得粥里面葱香清淡,混合着那软糯粥香,分外诱人。 阿砚看她面上露出喜色,却是道:“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九爷嗅觉灵敏,这你也是知道的,或许他还是会不喜这粥。” 可是颍荷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便是九爷不喜这粥,对那糊味生了怀疑,想来也不至于大怒吧?总是能有点盼头的。” 正说着间,恰好萧铎房中的丫鬟过来取粥,颍荷忙过去将这粥放在了黑瓷煲里交给了那丫鬟,并将几样其他小点都装了食盒,一并送过去。 接下来的时候便有些忐忑了,那颍荷总是不安,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阿砚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回去继续睡了,便陪着她一起坐在灶台前。 灶洞里还是有些未曾熄灭的浴巾,在这灶房里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到底是挨着灶台暖和些,阿砚半靠在土坯垒就的灶台一侧,眯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只是这一次不知怎么并不敢睡去了,刚才那个梦,现在想来依然是心惊不已,脑中乱作一团,却无法理出个头绪,只能默默地靠在那里发呆。 灶房里很是安静,唯独外面呼啸的风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远方的山上偶尔间还有虎狼吼啸之声,虽离得远,可是在这深夜里却显得格外入耳,听上去分外惊悚。 颍荷看起来也是个胆小的,不由得凑近了阿砚一些,看阿砚仿佛并没睡着,在那里小声道:“顾姑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谁知道这话刚落,外面四更的鼓声响起来了,远处深山里的野山鸡也隐约开叫了。 颍荷轻叹了口气:“天快亮了。” 天亮了后,其他厨娘就该来换班了。 而最重要的是,九爷那边,至今没来人,可见那粥并没有触怒九爷,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颍荷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忐忑地看了眼旁边眯着眼睛的阿砚。 “姑,姑娘,该不会是九爷那边……” 阿砚睁开眼睛:“不是九爷房中的。” 九爷房中派来的人应该是夏侯皎月身边的人,都是姑娘家吧,这分明是个男人,还是个年纪大的,颇有些功夫的男人。 阿砚将脑袋靠在温热的灶台墙壁上,不免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这个时候,却听到厨房的门开了,一股子凛冽寒风顿时席卷而来,灶台里依旧发红的余烬被吹得迷离起来,隐约死灰复燃。 小厨娘颍荷紧张地盯着那门口,却见最先看到的是个灰色的袍角。 紧接着,一个背着手微弯着腰的人走了进来,一双和蔼的脸庞,正含笑望着灶房里的她和阿砚。 “柴大管家!”颍荷忙上前拜见了。 柴大管家是个和善人,轻易不会责罚府里的人,颍荷看到他,竟觉得松了口气。 柴大管家抬手:“起来吧,你先出去下,我和顾姑娘有话说。” 颍荷看了眼靠在灶台上的阿砚,见她眉眼淡漠,从外面吹来的寒风肆虐着她额前碎发,越发显得那张脸苍白没有血色。 她见阿砚什么都没说,当下只能点了点头:“是,我先出去了。” 一时颍荷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厨房的门一关上,屋子里顿时清静了许多。 “小丫头,你命也够大的。”柴大管家冷笑。 “我如果命不大,还轮得到你来给我说这些话吗?”阿砚知道自己怕是瞒不过这老奸巨猾的柴大管家的,是以也不装失忆了。 “你真是好手段呢。”柴大管家慢调思虑地踱步到阿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柴大管家,如果我真得有好手段,就该抱紧了你家主子的大腿,迷得他晕头转向,哄得他从此对我言听计从,然后再让他把你结果了,看你还能不能跑到我面前来说三道四的让我心烦!” 柴大管家听了这话,拧眉沉默了片刻,却是嘲讽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