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慌乱匆忙里也顾不得给女儿取名,婚书上就只写了木门周氏所出的木家三姑娘。 周姨娘撒手去了,周家仍旧乱着,周老爷周少爷都出了事没个人出来主持,木家忙着丧事,自然也是看不上那时的云家,云夫人将婚书做了两份,一份留给木家,一份就自己带着随夫君上任去了,谁也没顾得上去说一句,木家的三姑娘,可并不是周姨娘所出的木容,而是梅夫人所出的木宁。 云家要始终落魄,这事即便有纰漏怕也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偏偏云家的大少爷,如今真是声名显赫,这样的人家,一个五品太守家的庶女,怕是压不住阵脚的,也只有上京大族梅家做外祖的嫡出姑娘木宁,才算是般配。 秋月沉着脸再不出声,孙妈妈满眼心疼可也做不得什么法子,想要宽慰女儿也不知该说什么,顿了半晌终究只叹息了一声: “罢了,娘也会替你好好筹谋的,你别愁了。” 秋月虽面色稍有缓和,可终究还是心事重重,点了头就同孙妈妈又说了几句,话刚说完要回院子,就见远远的一个丫头走来,见了秋月就急急招呼: “可巧,你别慌着回去,梅夫人找人问话呢!” 秋月一顿,定睛一打量,来的丫头正是东跨院里梅夫人房里的,赶忙换了笑脸迎上前: “怎的大晌午的夫人也不歇晌?” 那丫头撇撇嘴擦了汗带出几分不耐烦: “还不是为四姑娘的病闹得,正赶上换季,这病症再不好转可就成病气了,若是过给了府里旁的人,这府里上上下下百余口的,那还了得?” 秋月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颤,听这话的意思,梅夫人是动了心思要把木容送出去养病了。 可偏偏的,前些日子她才听说了云家派人送信来,说是算着日子三姑娘该要及笄了,要来议亲了,就这么巧,听着消息没几天,木容就病了。 秋月不动声色含着笑随这丫头就一路往东跨院里去了。 太守府终归不小,前院是木太守起居,带着个小园子一应书房议事所用,往后就隔着半个花园子,后院却被分了东西两个跨院,梅夫人是正房夫人,带着嫡子嫡女住在东跨院里,而西跨院就住着木太守的妾侍通房还有庶子庶女们,极为泾渭分明。 可不管是往东跨院还是前院,木容的院子都是离的最远的。 这一路走到东跨院,待去到梅夫人所住的荣华院时,也已约莫到了该起晌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丫头来来往往的端着铜盆帕子等物,却是鸦雀无声的安静,即便是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穿着打扮都比秋月这样木容院子里的一等丫鬟都要体面的多。 那丫头领着秋月越过众人到了正房东间梅夫人歇着的屋门口,就对门外守着的丫头说了几句,那丫头转身就进了屋回话,没多久又出门来,说让秋月进去。 秋月吸了口气,荣华院里名贵草木扶疏,本是阴凉爽快,她却觉着身上一阵阵的冒着汗。 待进了屋,秋月不敢抬头看屋内摆设,垂着头穿过堂屋转弯又见一架水墨山水琉璃屏风,绕过屏风才见了纱帐里美人榻上斜卧了个妇人,精致而富态,虽已四十岁的年纪,可看去却显得年轻许多。榻边上还坐了个十□□岁的妇人,穿着宽敞的绫罗裙,人却清瘦,手里正摇着扇子给梅夫人微微的扇着风。 她一抬头见了秋月进来,就笑着轻声道: “夫人,四姑娘房里的人来了。” 秋月赶忙跪下行礼,梅夫人眼皮子这才略动了动,却似是还没睡足也没有睁开,眉头却是微微的拢了起来: “你主子现今怎样了?” 梅夫人拖着慵懒长音却带出了无限威严,秋月心下一颤,却仔细的斟酌着该怎么去回梅夫人: “用了药,虽已好了些,可终究病的日子长了病候有些深,待要好转怕还要些日子。” 梅夫人听了这话睁了狭长凤眼,她虽说并不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可终究到了这般年岁又是如此精养,人也添了许多韵味,反倒比年轻时更多了许多味道。 可她也只是睁了一下眼,虽是睡的惺忪却也掩不住的冰冷精明的眼波往秋月脸上一扫,就又合上了,手就那么略挥了挥: “药拿回去继续吃。” 即刻有小丫头奉上几包包好的药,梅夫人榻边坐的年轻妇人便笑接了话: “还是谢郎中开的药,前些日子孟侯爷府上的小姑娘病了,老侯爷疼孙女,把谢郎中请去府里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