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居功,宝瓶巷的事,是托石兄相助,否则我也没那个本事,这样快就把铺子要了回来。” 周景炎给隐先生也注了盏茶,那隐先生便斜里撩了衣袍坐了下来,却是正巧坐在了木容对面。可周景炎的话却让木容心念一动,这事,却原来是出自他的手。 “再谢先生,为木四的事费心。” 木容连番道谢,隐先生却是一回都未曾回应,瞧这样子,哪里有当初试图劝解她不要嫁入云家的关怀? “云大人在峦安或许并不能留太久。” 隐先生忽然淡淡说了这一句,大约是听见了方才木容所说并不愿意要云家这门亲事的话,木容心里也是有数的,云深如今已做五品侍郎,这样长途跋涉从上京到峦安,来回加之议事怎样也须得两月,从前也是算着时候在朝中告了假的,可这一回他足足晚了半个多月才到,这日子就必然不够多用了。 “不知隐先生可有法子能助木四解了这桩亲事?” 在周景炎跟前难以启齿的话,不知怎么的,在隐先生跟前,木容就这么脱口而出,说罢连自己都觉惊异,登时垂头。 隐先生正送到唇边的茶盏,便那么顿了顿,才又递到近前,浅浅抿了一下: “这是四姑娘的私事,外人不好插手。” 他疏离于千里之外,眼角眉梢都是冷漠,流泪的样子,似乎从未出现过。 木容垂了头,沉默半晌后却是微微一笑: “那日不经意,远远见了先生,被先生警醒发觉,只是木四觉着,先生那一眼,似乎也并不是初见木四。” 隐先生整个身子都僵了一僵,周景炎在旁便是毫不客气的弯了嘴角,木容见此,心下愈发笃定: “或许木四觉着从前似乎见过先生,也或许就真也见过先生,只是不知是在哪里见过了。” 似乎是顷刻间,二人形势调换,成了隐先生略显被动。木容显然是为解除婚约的事着恼,近乎莽撞不思后果的同隐先生打气擂台。 隐先生只拿眼看了茶盏,缭绕水汽,沉默了片刻,在木容以为他不予理睬的时候,却是忽然开了口: “奉家师遗命,照料四姑娘安好,直至终老。” 木容一怔,只觉着他是随口搪塞,正欲辩驳,可隐先生这样的人,如遇到这般境况,大可不理会她,却犯不上编出个理由来骗她: “先生尊师是哪位?” 这一下木容便显出些急切,他奉师命,果然是时常关注自己,如此他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甚至几次三番示警相助,也都有了解释了。只是不知那给他遗命的人,又是谁? 可这一回他却果然不再理会,似乎对于她,他仅仅做到这一步已足够。 却也在此时,木容忽然想起那日里她瞧见他是和静安侯赵出在一起的,两人似乎关系非比寻常,而赵出却是三皇子举荐,在旁人看来实属三皇子一派。 可云深,也是和三皇子师出同门的。 他们三人,似乎是同一派系之人。 ☆、第三十一章 木容忽然觉着有些冷,隐先生只在一旁看着,木容突如其来的颓丧落魄。 会不会所托非人? 这念想不过一闪而过,木容便暗自摇头。从前隐先生少有的几次出现,表露出的,似乎都是对于云深的不以为然。 “若入云家,木四,就必不会有法子安好终老了。” 木容咬紧牙,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