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 “这人我可驱使不动,听闻三妹身旁的大丫鬟海棠,她姐姐从前就是三妹跟前伺候的,前年做主放出去嫁到了前院,听闻她婆家有个堂妹,却是今年年初刚巧嫁给了这婆子的儿子,有这层关系在,这婆子人虽在西跨院里,心却未必向着西跨院吧。” 今日木宜的话说的可谓滴水不漏,可见着是苏姨娘细细教过的。可木宁却是忽然昏厥了过去,满脸的惨白不像是装的。 苏姨娘安排的这一出也并不是真就此刻非要一个结果,木宁自然也是没本事把现如今的事给处置稳妥的,她只是要把这事给闹开了,让木容满意了,木容自然也会帮着让静安侯说上那一两句话。 今夜之后,梅夫人自然会将这一切都知晓,也或许在木宁动手前她就已经知道,可现如今,却是到了必须要为之奔走的地步,否则木安眼下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豁出去给七少爷做个妾,把这些个事吵嚷的人尽皆知,可太守府中东跨院的颜面,木宁的颜面,便不是要落到地上了,恐怕是要下进十八层地狱了。 连番而下,不知梅夫人眼下是何滋味。这事,又预备着怎样处置。 ☆、第五十一章 眼看着木宁是被抬了出去放上步撵又抬回了东跨院的,木宝面色极为苍白,一双眼底却是透着万分复杂,又仿佛有些灰败。 今日这事到底也牵扯了木容在内,到此时她也不好再明着多说什么,木宛又是显然有心事的,二人便也没多话,宽慰了木安几句也就去了。 木容忖着木宛晚间是去过绛月轩的,大约她的心事和她有关,便刻意放慢了脚步,可眼瞧着木宛几次欲言又止,可最终竟还是不了了之,一句没再多说拧眉便去了。 木容不禁思量,她的心事到底是什么?又和自己有怎样的关联。 只是今日这一出戏,苏姨娘安排的当真绝妙,足足做了这将近半月的势,两个女儿演绎的当真圆满。木宜一向不是个精细人,一味只懂得强取豪夺,可今日里却是把话说的如此精妙,字字点在了心上,把个木宁问的从头到尾一句辩驳也说不出。 有梅夫人在,木宁又是个做事一向精细的,却仍旧让苏姨娘给查了出来,苏姨娘的本事,恐怕比梅夫人和木宁更要高出许多,只是吃亏,也就亏在个身份上了。 回了绛月轩,天也十分晚了,木容只想了想,交代了冬姨明日从里间取二百两的银票给吴姨娘送去,也就睡下了。 一夜无梦,睁开眼时竟已辰时二刻,木容正是疏散了腰身,一出响动,立刻莲子莲心两个便绕了屏风进了卧房,木容正欲说笑,莲心却是凑近她跟前,悄悄耳语: “梁妈妈在外厅等着呢。” 木容一怔,赶忙梳洗了便迎出外厅来,一脸的赧然: “瞧我这一贪懒,倒叫梁妈妈笑话了。” 梁妈妈正坐着吃茶,手边那盏茶已然见底,显然坐的时候也不短了,见她如此便是笑着起身,微微弯腰行了一礼,木容赶忙偏了身子不敢受她的礼,梁妈妈便道: “昨日闹的晚了些,姑娘回来恐怕也未必能睡得着,起晚些也是自当的。” 木容羞红了脸,示意莲子赶快给梁妈妈再添茶,梁妈妈却是将茶碗盖上了盖子: “不必了,老爷还在前院等着,想要姑娘去说说话,时候也不长,姑娘且忍一忍,回来再用早膳吧。” 木容却是显然一怔,之后便赶忙换了衣裳同梁妈妈往前院去了。只是梁妈妈似乎急切的很,看着身形稳重,脚步却是走的极快。 到了前院,未经通传便进了小书房,木成文立在窗口,听见脚步回头来看,一双浓眉皱的深沉。 木容入内请安,看这小书房里竟是除了他们父女二人再无旁人,梁妈妈更是亲自奉茶后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木成文摆了手让木容坐下,他却仍旧皱眉立在窗口,木容便也不言不语,直挨了一刻来钟,木成文却是终于开了口: “如今天愈发的冷了,你那房里,炭火可够用?” 木容忽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再有一月,也就整整十五年了,十五个冬季,直到如今才问了一句,炭火可够用?却并不是只有今年的冬季才这样冷的。 “谢父亲关怀,都是够用的。” 不觉着,她便清冷了起来。木成文大约觉出她的不对,回头来看,却又见她神情安然。 “前番的事,是你受了委屈,父亲会为你主持公道。” 木容笑了笑,其实已然不必,她的公道自己会争来,木成文心里的公道,永远偏颇在自己觉着有利的那一边。 木成文回头仔细打量了这女儿几眼,上回见她似乎还是一个多月前,可只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又变了许多,从前印象中那上不得台面的怯懦畏缩,竟是分毫影子也不见了,她只静静坐着,如同一幅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