撺掇了江家伙同山贼杀了木容外祖父和舅舅的事,这些眼下还不能放在明面上,更不能叫梅夫人发觉他们已然知道,这事就只能暂且先扣在自己身上,总之梅夫人母女如今拿她也都没什么办法。 木容使了眼色给莫桑,莫桑上前来三两下挟着愣怔的木宝把她送上了木家马车,不等车夫赶车,他一巴掌打在马身上,那马甩了甩头便扬蹄而去。 送走了木宝,需待解决的也就只剩了木宜。 “大姐是为寻六妹而来么?那如今六妹已然走了,大姐也该回去了。” 对于木宜,木容就没有那样声色俱厉,毕竟苏姨娘虽也欺占了周茹陪嫁,却到底没做出害了周茹和周家的事,况且木宜眼下状况凄凉,也算是一个受害之人。 “我不是寻她来的,是来寻四妹,只是恰巧在门外遇上了她,一个忍耐不住……倒是对不住这位姑娘,误伤了姑娘。” 大约觉着这里的人对梅夫人一支都不太客气,木宜心头方才那些火也就泄了下去,只是这一回也不过别了小半年,木宜变化也实在是大,瞧着憔悴苍老了许多。 木容转念想起今日一早简箬笙的造访,想来木宜寻她,为的还是简家的事。 “那便进去说吧。” 周景炎已然护着青梅进了府,木容虽困乏的很,可木宜看着却是不吐不快绝不会走,只得将她也引进了周府,只是一进门便拐了道,往她的院子去了。 一入院子便见着王妈妈又守在外面,想来是她出门时还是听到了风声,见她回来赶忙凑到近前,木容闻言宽慰: “阿宛现下好的很,就是想回来,静安侯却不肯,所以还须得些日子吧。” 王妈妈一听面露欢喜,也不知是因着阿宛好的很,还是因着静安侯不肯放,转头便往吴姨娘的小偏院去了。 “吴姨娘跟着四妹,也算是熬出了头,现下日子大约好过的很。” 木宜的话里泛着酸的,周家这样大宅子,还只是一个别院罢了,上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见着周家的显贵。 “大姐如今也不能这样称呼了,父亲已然给了她放妾书,她已不是我们木家的姨娘,大姐若愿意,总能叫一声吴姨。” 因着离了木家,吴姨娘在木容的口中从吴娘又改作了吴姨。木宜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却到底不愿那样叫一个在她眼里看去一贯卑微的人,去到木容正院里,卧房外小厅已然炭火烧的暖和,如今虽是初春天气转暖,可夜间总还是有些冷的。 冬姨见木宜竟来了,略是有些惊异,却也极快奉了茶来,便领着莲子莲心退在了外间。 “本想着四妹还在襄国公府住着,不想今日竟搬回了周家别院。” 木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水热气氤氲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嘴角微微勾起: “也没什么,此次圣上必会给先生赐婚,先生大婚前,我住在国公府中总是多有不便的。” 木宜点了点头,又奉承起来: “我瞧着跟着四妹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想来也是国公府的吧,对四妹很是恭敬呢。” “我是主子,他们自然对我恭敬。” 木容不觉着带出些气势,倒叫木宜愈发的畏惧,木容转眼看了看她: “大姐此来还是为简家的事吧。” 一提简家,木宜眼眶就红了起来,强忍着抽抽噎噎了半晌,才细细碎碎抱怨起来: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阿安也是个不省心的,已然出过一回那样事故,还叫人暗算了第二回,一模一样的熏香在她衣裳上,她还去……到底这事我瞧着还是三妹指使,下手的无非是简家那几个寒酸粗妇!” 这些木容心中早已有数,不觉稀奇,她只端着茶盏,用碗盖撇着茶水上浮着的一片茶叶,心不在焉一般问了一句: “那大姐到底有没有伤了简家的人?” 木宜觉着在木容面前也无需遮掩,遂露了万般解气的笑: “害我小产再不能有孩子了,他却一个接一个的把侍妾纳进门,一家子吃穿花用都是我的银子,还想要什么子嗣?”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