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的可怜,悄悄觑着他,他已取下面具,且因要为她清洗,身旁便放着一盏灯,她瞧他的神情能瞧的万般仔细。只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神情,更看不出喜怒,这叫她心底愈发的没了底。 “你,不问问我么?” 足足又熬了一刻多钟他才算是清洗完,垫了干净棉布在下,将她的腿放回了床上,他起身而去,自始至终未出一声,木容急急叫了一声,他脚步果然顿住,却仍旧没有出声。 “你不问问我么?” 她带着小心又说了一句,石隐才终是半回了头,看也不看她: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必说了,我不会为难你。” 有些事是需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然而一旦开出一个头来,就再别想要瞒住。她今天为着局势而抛出了那件叫她一直守着的秘密,她其实本也没想过要瞒石隐,她只是不敢告诉他,怕他看她的眼神发生改变。 “我没想过要瞒你,只是害怕。” “我说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会为难你。” 她一踟蹰,他立刻端着手中的东西退出了屋外,屋门合上那一声轻响,叫木容那欲要留住他的话吞了回去。 她有些无措,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实在不知要怎么开口。只是这种弥漫在她和石隐间的因为隐瞒而出现的疏远,叫她更难以忍受。 她抬腿下地,一触地就觉着腿脚生疼的很,却还是硬忍着几步跑去开了门,石隐正在外间,一见她竟赤足跑出登时面色黑沉一片。 “我……我已是活过第二回,曾经和木三一起入云家的不是陈青竹,而是我!内中种种,我三十五岁孤苦亡故,我没想到,云深他……他也重来了这一回!” 她怕他再走,急急将这些话说出,谁知石隐听完后却是面色陡然一变,三两步向着门走去。 木容的心一瞬下沉,酸涩而颤抖,却听着一声关门声响后,他低沉嗓音响起: “这样的话,永远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 她惊怔抬头,讷讷道: “来不及了,你就是第三个人啊。” 石隐目光一瞬闪过无数情绪,最终一片冰冷: “他很快就会不知道了。” 他生了杀心。 今日木容能以此威胁云深,那么云深将来也同样能以此来威胁她。今日局势他再不允许出现,势必要一劳永逸。 从前未免打草惊蛇一直放着他,谁知就放出了今日之事,实在叫他后悔万分。 石隐回头深深一眼看向木容,木容竟是有些惊慌,目光游移避开,他勾出一丝冷笑,抬手又将她抱起送回了屋里。 “你以为,我在恼这些?” 他将她放回床上,却并没急着直起腰,凑在她耳边这样轻轻一声,叫她听出了危险的味道。 “我……” 木容狠狠一咬牙,恍然想起今日之事她是避开了石隐的,虽说起因是出于为他考虑,可她却实实在在忽略了他的心情。犹如当日她被他绝情赶来出去伤心欲绝,回头却发现他是身陷危险,要把她抱住送出。 “我是急疯了才忘记了!” 她一抬手抱住他脖颈,少有的主动企图混淆他,死也不能承认她是怕连累而就没打算告诉他,那时她的怒火她自己清楚的很,石隐现在大约也是如此。 “呵……” 石隐一笑,却有些冷,他不为所动掰开她的手,人就已站了起来: “明日我就叫莫桑莫槐送你回峦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