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关于蔺北行的消息不多,不过,几乎每一件都能让大乾朝堂震上一震。他日夜兼程回了西南之后,见了靖安王最后一面,随后便在西南诸将的见证下,歃血立誓,誓要血刃西戎王为父报仇。 彼时西南已经四分五裂,原本隶属于靖安王府的将领也对他并不服气,好几个都暗中捣鬼,想要给年轻的少主点颜色看看。但蔺北行手段凌厉,仅用了短短一年时间,便将已经占领了西南一半的西戎王赶出了大乾的领地,将西南诸将收得服服帖帖。 其后半年,他继续浴血而战,叛乱的西南十六洞在他的凌厉攻势下溃不成军,缴械投降。随后,他联合了北狄王,两面夹击,挺进了西戎的领地,将西戎的几个王子一一斩杀,猫捉老鼠般地戏弄了那西戎王几个月,最后攻克了王庭,西戎王被俘,当众五马分尸。 至此,整个西南的领地被他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他的威名震慑了整个西南,成为止小儿夜啼一般的存在。 扫平西南后,他屯田练兵、休养生息,西南军队的战力不仅没有因为战事平息而削弱,反而愈发强盛,商贸和民生也日益恢复,虽然朝廷还没有敕封他承袭王位,但他已经成了西南百姓和诸将心中名副其实的靖安王。 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他就不怕被启元帝发现,把他扣在京城回不了西南吗? 他为什么留起了络腮胡子?看起来完全和从前不一样了,连杨泽冲都没认出他来。 前世在育王寺中想要救自己的,也是蔺北行吗? 既然两个人见了面,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为什么跟了一路最后却一言不发地走了?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萧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把这些困惑暂时放在了一边。 当晚,周小王爷到公主府来了。 周卫哲这两年越发沉稳了,将一方县务治理得井井有条,颇受京兆尹的器重。今年三月他升了官,被调入京兆府任功曹参军一职。他这里一有出息,王府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抢着要给这位小王爷提亲,只是他一概不允,只说是喜欢萧阮,萧阮一日不嫁,他便一日不娶。 萧阮哭笑不得。 谁不知道这位小王爷想要过自在逍遥的日子,不想被套上紧箍咒,所以才拿她当了挡箭牌。照他的话说,“每天被我母亲揪着耳朵管着还不够吗?再娶个媳妇管着我还不得疯了。” “你哥再三叮嘱了,让我多照看你着点,”周卫哲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跟周大哥说说,有什么短缺的吗?立马遣人送来。” 萧阮好笑地问:“我缺天上的星星,你送吗?” 周卫哲嘿嘿一笑:“阮妹妹,你别为难你周大哥成吗?” 萧阮不和他说笑了,正色问:“我哥他们怎么样?有消息传过来吗?” 周卫哲也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安慰道:“我去打听过了,前两天刚传来的消息,太傅的第一道奏折已经过来了,邠州刺史勾结叛贼已经让他当场革职查办,江南其他各官员正在一一核查,小股叛贼不足为惧,你放心吧。” 萧阮稍稍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知道吗?那蔺北行要来京城了。”周卫哲忽然想了起来。 萧阮的心头“突突”漏跳了一拍,佯做不经意地问:“他回来干什么?” “听说是亲自为陛下送年礼来了,”周卫哲“啧啧”了两声,“我倒真的有点佩服他了,这家伙的胆子真的是大,也不怕有去无回吗?” 是啊,胆子真大。 不仅来了,还偷偷早就入了京城,要是被启元帝知道了,只怕是要雷霆大怒。 萧阮略略出神了片刻,轻声道:“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 “我记得你当年也是一口一个蔺大哥叫得欢,可这些年怎么也不见他给你捎个信、送点特产过来?”周卫哲有些不太高兴,“这人冷血无情的,只怕早就把你我忘了。现在他把西南整个都占了,他的靖安军所向披靡,只怕连陛下都要敬他三分,更是不会把你我放在眼里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