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是客客气气的:“不必客气,我找王妃有些事情,你们在聊什么?若是要紧,我等一等。” 商易仁很是吃惊,目光在蔺北行和萧阮之间来回打了个转:“不,不要紧,王爷请便。” 萧阮有些纳闷,宾客们都到得差不多了,已经去左右两厅一一落了座,眼看着就要开席,蔺北行现在过来干什么?他这一过来,左右两席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俩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再大方也难免觉得别扭。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这一想,萧阮不免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蔺北行沉着脸,好一会儿才问:“你和商易仁在聊什么?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萧阮愣了一瞬,“噗嗤”乐了。 “笑什么?”蔺北行不满地道,“你千万别听他的,这个商易仁整天婆婆妈妈的,在我面前念叨礼仪仁孝爱、天地君亲师,我听得烦了轰他出去过两回,他一定对我没什么好话。” “你眼巴巴地赶过来,就是怕他在我面前告状?”萧阮忍不住想笑,“我的王爷,人家好好地和我聊天呢,没有说你半句不字,行了吧?” 蔺北行不太相信:“他都上奏参了我好几本了,如今见到祖父的孙女,还不得和见了亲人一样?” 萧阮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的是,以商易仁刚才那说话的神态语气,再聊两句,指不定还真的会向她吐苦水了。不过,这自然不能告诉蔺北行。 她瞪了蔺北行一眼:“别胡说了,他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罢了,你这样提防着他,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我小家子气?”蔺北行义正辞严地教训道,“你居然这样帮着外人埋汰自己的夫君?等客人走了,本王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你……”萧阮的脸颊飞起了红晕,“好好的,你又胡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阮妹妹,”蔺北行心痒难耐地哄她,“你若是怕了,到时候说上几句好听的,我就饶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了“啧啧”的响声,他转头一看,几位好友正搂肩搭背地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王爷,我们还当你去了哪里,原来是在这里和王妃说悄悄话。” “云罡,刚才是我眼花了吗?我们王爷向来就是一张冷脸,怎么也能这样柔情似水?” “我知道,王爷莫不是中了蛊了?” …… “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来见过王妃?”蔺北行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只可惜,从柔情似水瞬息要变成他向来的冷厉肃杀,难度颇大,这让他的眼神也大大打了折扣。 好友们笑着过来了,一一上前见了礼。 左边的一个俊朗挺拔的,长得和罗云裳有六七分相似,是蔺北行的表哥罗云罡,右边的一个身材魁梧,名叫冯征,他们两个都是蔺北行的左膀右臂,在靖安军中担任要职,跟着蔺北行从战场中厮杀过来的,感情莫逆,而中间的一个则斯文了很多,名叫赵云田,在南昭郡府中任司马一职。 几个人聊了几句,开席的时间到了,蔺北行亲自把萧阮送入了西厅。 一见他进来,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女眷们一个个都噤了声,满屋子的说话声渐渐地小了下来。谁都知道这位靖安王平生最讨厌烦杂聒噪的所在,也不喜女人的莺莺燕燕之语,从来没有在妇人云集的场合出现过。曾经有下属为了犒劳靖安军的一场大胜,自作主张叫了一群清倌前来替靖安王解乏,结果全被轰了出去,那个下属也被打了军棍。 “太吵了,女人叽叽喳喳的,听着就让人心烦。” 听说,这位王爷面对着一群国色天香的美人时,十分无情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为此,听到靖安王赐婚娶亲时,这满城的女眷们都为这位远道而来的王妃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这娇滴滴的姑娘面对这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王爷时,会是怎样的受罪。 “祖母,是我拉着她说了几件事,不是她晚了。”传说中杀人如麻的靖安王向老王妃解释。 “王妃这几日胃口不开,你们都仔细伺候这点。”传说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靖安王朝着下人们吩咐。 “阮妹妹,这几日你辛苦了,多吃点,不要瘦了。”传说中厌恶女子的靖安王对王妃温柔体贴。 …… 蔺北行走了,满屋子的女眷都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窃窃私语声重新又“嗡嗡”地响彻了西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