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苛待北行的祖母、欺负北行的姑母,这还有脸没脸啊……正成啊正成……我这样还不如当时就一头撞死跟着你去了……” 这一声声的哭诉听起来凄楚悲凉,虽然明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不能生气发火,可不知怎的,今日萧阮一阵心浮气躁,喉咙里仿佛被卡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耳旁一阵嗡嗡作响。 禾蕙一看她脸色不对,立刻上来扶住了她,木琉更是个炮仗脾气,毫不客气地回嘴:“呸,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都嫁出去二十多年了还往娘家要钱,真把王府当成你家的后院挖空了才善罢甘休?” “呸,你这个一个丫头居然也敢——” “住口!” 一声怒喝传来,大伙儿齐齐转头一看,老王妃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之后,罗蔺氏哭哭啼啼地扑了上去,抓住了老王妃的手哀哀地道:“母亲,你看看,这下人都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正成为西南流血,落得身死的下场,我却还要如此忍辱偷生,我……” “蔺萍茹,我看你这三十多年都白活了!”老王妃厉声道,“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有见识,便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是活该,是我太纵容你了!” 罗蔺氏呆住了:“母亲……我……我是为你抱不平,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正是要享清福的时候,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把钱扔进办学堂这样的无底洞?便宜了那些贫贱之人,有什么好处?” 老王妃连连摇头,一脸的失望:“好,很好,你父亲、你哥哥拼死要护着的西南子民,成了你口中的贱民。你目光短浅到只能瞧见你罗府的朱门碧瓦,只惦记着你罗府的修缮银两,你……你不配做我们蔺家的女儿!” 罗蔺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老王妃看了一会儿,浑身颤抖了起来,转头凶狠地朝着萧阮踉跄了两步:“你……你这个恶妇……居然哄骗得我母亲对我……” 萧阮张了张嘴,刚要叱责,一阵晕眩袭来,她一头往前栽了下去。 禾蕙一把拽住了她,下人们一拥而上,慌了手脚。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快,快去请小宇大夫过来!” 萧阮躺在床上,脑子里晕沉沉的,胸口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卧房里光线幽暗,门外有“嗡嗡”的说话声隐隐传来,禾蕙坐在她身旁,一手用巾帕擦着她额角的虚汗,一手掐着她的虎口,焦灼地问:“王妃,你感觉好些了没?” 蘸了水的帕子带来了一丝凉意,萧阮稍稍清醒了一些,低声问:“我这是怎么了?祖母呢?别吓坏她了……” “小宇大夫来看过了,正和老王妃在外面说话呢。”禾蕙低声道。 萧阮半支起身子,刚要起来,门被推开了,老王妃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阮儿,快躺下,喜事啊,大喜事!” 萧阮的脑子还有点木,一时回不过神来:“什么喜事?” “傻丫头,你有喜了。”老王妃眉开眼笑,“从今儿开始,你旁的事情都不许给我操心了,好好地给我养胎,但凡再有别人到你面前来多一句嘴,全都给我拖出去赶走,你们都听仔细了吗?” 候在房里的嬷嬷婢女们齐声应“是”,一个个眉梢眼角都喜气洋洋。 “我……有喜了?”萧阮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本因为罗蔺氏而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脚发软。 要知道,蔺北行说她是不易有孕的体质时,她已经做好了一年半载都不会有孕的准备,只等段琪安回来再好好想想法子,没想到这才过去了没两个月,居然就喜从天降了。 老王妃喜滋滋地点了点头:“你这是头胎,一定要仔细将养,你姑姑那里我已经命她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再来打扰你了。” 她想了想,又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都是我以前惯她的恶果,让她越来越不知道满足了。日后就算王府手头宽裕了,若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也不能再拨银两给她,她若是再闹,我便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萧阮“嗯”了一声。 老王妃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高兴地走了,临走前特意叮嘱:“阮儿,北行那里我先不告诉他,等他回来了,你吓他一跳,看看他是个什么傻样子,到时候你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萧阮抿着唇笑了。 没想到老王妃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有一颗顽童的心。 蔺北行今日有军务,在外面用过了晚膳才回到府里。 院子静悄悄的,往常萧阮最常在的书房灭了灯,也没见萧阮从前厅迎出来,蔺北行心里有些纳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