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璃跟太子一起坐进了马车, 花琉璃盯着马车上的吊饰,忽然没忍住, 笑了一声。 “在笑什么?”太子把一碟点心递给花琉璃, 盯着花琉璃身边的空位看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坐过去。 “臣女笑殿下, 成了别人眼里的大肥肉。”花琉璃端着装点心的陶瓷碟, 闷声笑个不停,鬓边的步摇轻轻晃动, 看来笑得很开心。 “幸而有郡主相助,孤这肥肉没有被人叼走。”太子笑着道谢, “若有下次, 还请琉璃拔刀相助。” “那位谢姑娘看臣女的眼神, 可不太友好。”花琉璃把盘子放到小几上,摇头道,“殿下, 靠人不如靠己,你要懂得自救才行。” “琉璃说得是。” 太子乘坐的马车既宽敞又舒适, 即使几个人并排躺着,也不会束手束脚。 为了避免别人说花琉璃的闲话,此刻的马车里, 除了太子与花琉璃,还有伺候的太监与丫鬟,他们垂首跪立在一边,不发一言。 “乐阳长公主的母妃未病逝前, 在宫中与皇祖母关系极好。”太子道,“她下嫁到谢家后,父皇念着老太妃的情面,对她一直很照顾。” 但是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太好了,反而容易让人忘记本分,甚至还想拥有更多。 年轻时的乐阳长公主并没有这般招摇,父皇念她远嫁南方,不仅每年都会赏下东西,还常留她在京中居住。 大概是这份好意与宽容,还有居住在京中却一直没有得封长公主的顺安公主,让她有了优越感,近些年她越发高调。 这次进京,她声势比往日更加浩大,仗的不是夫家声势,而是她知道,她的大女儿病逝在京中,父皇定会对她心生同情,她即便有几分不妥当的地方,大家也会看在她丧女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繁华的京城地界,像乐阳长公主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为了权势与地位,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就算是亲生骨肉,他们也能舍下。 太子从小看到大,早已看透这样的人心,实在是无趣又没有新意。 把花琉璃送到花家大门外,太子正准备走,就见花长空满脸是笑地迎了出来。 “殿下。”花长空笑着朝太子作揖,“时辰不早,不如殿下在寒舍用过晚膳再走?” “孤贸然而来,只怕会叨扰贵府……” “殿下客气了,鄙府上下都是粗人,殿下不嫌弃就好。”花长空把太子迎进大门,热情地给殿下介绍着府中花花草草,时不时夸昌隆帝两句,说这座陛下赏给他们的府邸实在太好,太舒服了。 虽然上次来花家做客,花长空也是这般热情,但是太子莫名觉得,今日的热情比以往的热情多了几分真诚。 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花琉璃,花琉璃笑着抬头朝他眨了眨眼,太子想,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晚上开饭,花应庭与卫明月皆在座,花应庭邀请太子上座,太子坚持不受:“孤与将军有半师之谊,将军为师,孤为徒,哪有徒弟坐师父首位的,将军请。” 这可是未来的泰山大人,他想表现得殷勤些,好娶媳妇。 “殿下此言差矣,君是君,臣是臣。”花应庭力气大,拉着太子就把他摁在了首座上,“殿下的心意末将心领了,我们自家人其实也不想讲究这个,不过是为了堵外人的嘴,不得已为之。殿下就当是帮帮末将,委屈一下吧。” 希望你日后也能看在半师之谊上,被我闺女收拾了,也能多忍忍。 “将军实在太客气了。” “殿下实在太宽容了。” 一顿饭吃着宾主尽欢,花应庭起身亲自把太子送上马车,看太子的眼神就像是个慈祥的老岳父,没有半点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气势。 等太子一走,花应庭回到屋里,见乖女还腻在自家夫人面前撒娇,在心底长长叹息一声。 乖女啊,你可知道,你的两个哥哥成亲,你的老父亲都没这般操心。 花琉璃不知道家中老父亲在想什么,她正在跟娘亲说今天在山下遇到乐阳长公主的事。 “娘亲以前是不是跟那个公主关系不太好,女儿见她提到你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花琉璃想,娘亲年轻的时候一定活得很精彩,京城里的这些女眷,崇拜她的多,恨她的好像也不少。 “乐阳长公主?”卫明月想了想,在她记忆里,并没有多少与乐阳长公主有关的事,她摇了摇头:“为娘不清楚,以我年轻那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