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透过另一半没拉窗帘的窗子,纪笙笙看看窗外朦胧的景色,再偷偷瞄几眼一脸平静的温景时,心里酸酸涩涩的。 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她真的从来没想过温景时的腿会这么严重,严重到这三年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倚靠手杖生活的,严重到他的腿能不能彻底恢复成最初的样子都是未知数,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跛了。 他却从没告诉过她。 心情很沉重。 饭吃到一半,纪笙笙借口出去去了趟洗手间。 五分钟后,纪笙笙从洗手间洗干净手,吹干,挤了点洗手台上放着的护手霜涂抹在手上,出了洗手间。 不过,出来朝包间方向走了大约五六步后,突然停住。 她有点没勇气走进去了。 这家餐厅带有小院儿。 而外面的雨好像已经停了。 纪笙笙想了想,坐电梯下楼去了小院溜达。 小院里绿化很好,种了好多的花花草草,还有法国梧桐树。 夏天的时候,纪笙笙曾跟林江北来过这里好几次跟客户吃饭谈装修的事儿。那时候,小院里花花草草和梧桐树都枝繁叶茂的。现在时值深秋,花花草草已经枯萎,法国梧桐树的叶子也在慢慢变黄,落下。 春去秋来。 一年又一年的,时间怎么就那么快呢。 三年了,她跟温景时三年没见了,却没想再次见面会这么的让她猝不及防。 在外面呆了大约十分钟,踩着枯黄的叶子绕着小院走了一圈静了静心后,纪笙笙吸口冷空气,转身上了楼要回包间了。她怕在外面待太久,林江北会找她。 没有坐电梯,纪笙笙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楼梯到了三楼。 爬到三楼,迈向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纪笙笙听到有人在走廊讲电话,用德语在讲电话,很流利的德语,声音低沉,很好听。 不过,也很熟悉。 定睛看一眼,是温景时。 温景时此时在背对着她讲电话,身姿挺拔。 纪笙笙的眼神不自觉的再落回到他的腿部,看他受伤的小腿被黑色的裤子遮掩着,这样看过去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依旧大长腿,完美的衣架子身材。 微微对着温景时的背影愣神没一分钟呢,温景时突然挂了电话,慢慢地转过身。 四目相对。 纪笙笙有点慌,裹裹风衣,扯扯嘴角很不自然的叫了句:“温……温先生。” 记得以前在墨尔本,她爱喊他教授。 温教授。 因为他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她这只小菜鸟在rmit毕业后进了他的公司后又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其实他本身也真的有个教授头衔,他是东城大学的客座教授,时不时的就会抽几天时间从墨尔本飞回国来授课。 “江北刚刚还问你去哪里了,进去吧。”她喊完温先生,温景时对她说,语气依旧不冷不淡。说完,温景时转身,迈着大长腿一步一步的朝包间走去。 走的很慢。 纪笙笙目不转睛看着他走路的样子,鼻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泛酸,难受的厉害。 “你的腿,为什么不实话告诉我?”目送着温景时走了没多远,纪笙笙深吸了口气,突然开了口。 温景时停住,没回头,只是反问了她一句:“你是医生吗?” 纪笙笙愣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