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让任何事物逗留过。他,只是活在自己城池里,一切外物于他,皆为烟尘。 她亦早已习惯了他同她讲话时的姿态,起初还会难过,怨他为什么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可后来发现,他的冷淡,又岂是独独对她一人。于是,也便释怀了。 江铃转身离开时,手上拿的礼物太多,一不小心,掉了件下来,她想要抓住,却连带着让更多东西滑落,一时间一阵噼里啪啦,有件礼物的盒盖被撞开,里面东西径直落到坚硬的地板上,发出脆亮的声响,她的脸色立时白了一片。 玻璃碎掉的声音果然惊扰了简唯,他调转过头,先是看着江铃惊惶的脸庞,接着是地面上的一片狼藉。 江铃原本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这会儿,却停下来,眼前的状况让她看呆了,简唯的眼神……那么专注,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也会有这种被吸引的目不转睛的神情么? 于是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去,乱七八糟的碎片中她也分辨不清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这里面有那么多浸满思念的精致礼品,手工制作的简唯木雕,碎掉的装满许愿星的许愿瓶,还有,可爱的天使娃娃,到底是什么呢?让他可以投注那样特别的目光,几乎从眼底化出真实的温柔来。 被一种意外的动静吸引,她讶异地抬起面容,简唯居然从窗沿上下来了,一步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停下,她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他的脸,真好看。 他忽略了她的表情,自顾自地躬下身,因为伸手的动作而从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手臂,他离得她很近,近得她只要稍稍抬起身体,他的唇就可以挨上她的额头,她一时间有些晕眩,鼻腔里全是他好闻的气息,她于是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绕过每一个她曾经暗自赞叹过的礼品,从一块纸牌下捡出了什么,拿到眼前端详着,她眼中露出了极端的不理解,那只是件毫不起眼的手工编织,甚至于看不出究竟做的是什么,大概是兔子或是狗一类的东西。 他忽而起了身,转头时淡淡道:“找人来把这里清理一下,坏掉的东西都丢了吧。” 望着他的背影,江铃压下满腹疑惑,转身出去叫清洁工了。 简初像往常一样挂了号,坐在候诊室等着护士叫她,她梳着过肩直发,发色乌黑粹亮,衬得脸色更白,此刻,低着头闭目休息,那静谧的姿态似乎快要和空气融为一体。 当班护士走出来,喊了句:“简初。” 她惊了一下,赶紧起身,随护士走进诊疗室。 礼貌地对医生点头,医师简短说了句什么,她便迅速明了,轻车熟路地除去上衣和内衣,脸上寻不到半分羞怯。 医师看了眼她胸部偏上的位置,那里隐隐约约有一道红线,皱眉问道:“还在束胸吗?” 她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笑,已经和这位医师打了两年多交道,她的一切情况对方都知晓。 医师一边在病历上写下什么,一边摇着头:“你这样,只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啊。” “您知道的,我的工作没有办法,公司已经很体谅我给我最小的工作量,平时我也很注意休息,饮食上也都按照您的叮嘱,我想,这段时间,尽量维持下去还是有可能的吧?” 医师抬了头,很严肃地对她说:“手术的事你真的要放在心上了,最迟也不能超过三年,否则做了也是白做。” 她一直平和的脸孔这会儿划过一丝纠结,不过很快平复下去:“好,我知道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