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上的痘疮上。 痘疮中间有一点白,戳破了里边尽是脓液,珍珠有些心疼的问:“疼不疼啊?” 太子摇头,道:“并不疼。” “那么痒不痒啊?你别想瞒我,肯定会痒的,不过你可不能伸手去挠,这样好了以后很容易变成麻子的。麻子脸,那可是好丑的……” 她嘀嘀咕咕的,完全将太子当成了幼儿一般,只让太子觉得无奈得很。 “殿下!” 许久走进来,面上带着些许焦灼,看到珍珠他猛的一愣,然后又给她行了礼。 “有什么事吗?”太子问。 许久也顾不得其他,闻言忙答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御史台有大人攻讦您贪污受贿,与大将军顾琛沆瀣一气,置边关数万将士性命如无物,在前年押送粮草一事中,贪污军银百万,更甚,说您有谋反之心……” 三年前本朝被突厥打败,十万将士,只仅存四万人。战事如此惨烈,当时的万历帝更是怒若雷霆,直接便斩杀了当时贪污粮草的数十位官员。牵涉人员,足足百人之多。当时血流成河,就是如今,提起此事,也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珍珠有些紧张的看着太子,道:“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即使是如此不利的地位,太子面上也没有任何的忧色,淡淡的道:“这个时候才正是攻讦我的好时机,我受困与此地,即使被诬告,那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如果想拉我下台,如今正是最恰当,也是最好的时候。” 珍珠立刻问:“那如今怎么办?” 太子道:“如今……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外边重兵把守,就连消息也递不出去,他又能做什么? 珍珠无措的看着他,太子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担心。” 他这么说,珍珠七上八下的心就落到了实处。她总是相信太子是无所不能的,除了对他满满的爱恋之外,更多的便是崇拜了。 太子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会觉得他很强大,无论任何事情,都压不倒他。 * 太子贪污受贿一事,证据确凿,朝中大臣进言请求罢黜太子,另立太子。其中又分为三方势力,一方支持太子,坚持正统,一方支持大皇子,大皇子素来便有贤明,支持他的大臣占了三分之二,最后一方,便是四皇子。 三方大臣每日朝上唇枪舌斗,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万历帝一直以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吵,吵完了便吩咐散朝。他并不责怪哪一方,也不附和哪一方,这让众多大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是何想法。 而太子天花终于大好,很幸运的是,他脸上洁白如玉,没有留下任何患过天花的痕迹,除了身子消瘦了许多,气血也有些亏损,但总归是大好的。 既然好了,这间屋子便不能住了,里边的摆设床褥更是要烧了,防止让病情蔓延开去。他们二人便搬了院子,搬到了一个名叫茶香苑的院子。 茶香苑院子里种了很多茶花,正是开放的季节,碗口大小的花朵,粉的白的红的,含苞待放的,完全盛开的,花香扑鼻,馨香满苑。 这场天花之疫,直到初雪落下才完全遏制住,不光是青山别苑,皇宫之内也换了大半的宫人,多了很多的生面孔。而危险解除,皇后却并未解除禁令。而太子,身子大好,院子外边的御林军,却并未离开,万历帝也没有许他入京回宫。 这,完全是在□□太子啊! 这一点,不止太子清楚,朝上的大臣也很明白,这让许多原本站在太子这边的大臣纷纷倒戈相向,这样的形势,对太子而言,很是不利。 冬日一层大雪落下来便让人觉得刺骨的寒冷,院里的茶花尽是凋谢了,墙角种的几株黄色腊梅倒是伸出了枝头,打起了花骨朵,半开半合,含苞待放。 屋里没有地龙,即使烧了几个火盆还是让人觉得冷。 珍珠翻着底下人送来的碳火,神色倒是沉静,碧水与她禀告着事儿。 “……下边人送来的木炭越来越差了,刚入冬那会儿还是上好的银丝炭,分量也是足足的,可是如今那炭不仅次了两等,那分量也减了许多。奴婢只怕,这次的木炭,怕是烧不到月底了。” 珍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做事便是如此,看菜下碟。他们不过是瞧着殿下失势,才有胆子这么做。” 虽然太子还挂着太子的名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