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这桂花巷离卖菜蔬的榆树巷可近了,出了巷口往南走半刻钟就到了。”青黛一见孟彤就忍住叽叽喳喳的跑上来汇报。 孟彤冲她微笑,安静的听她说话,才打发了她去做饭。 回到了后院,孟大还没睡醒,孟彤就把明天去水月庵给孟大丫点长明灯的事跟春二娘说了。 春二娘看了孟彤一眼,才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孟大,轻声道:“你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孟彤低低的嗯了一声。 春二娘微微犹豫了下,垂下眼问,“你爹……还有多少时间?” 孟彤喉头一哽,半响出不了声。 知道了父亲的死期,只会让春二娘更痛苦,她不能也不想让春二娘经受这种痛。 良久之后,孟彤才轻声道:“最近新换的药丸能压制爹身上的旧疾,只要我们仔细照顾,爹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不会感觉到痛的。” “呜……”春二娘捂着嘴就低声哭了起来。 一股泪意涌上心头,孟彤昂头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泪意,才搂着春二娘的肩膀,道:“娘,你快别这样了,我爹最聪明了,万一他醒来看到了,会难过的。” 春二娘捂着嘴泪如雨下,她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孟大,终是忍不住心里的悲痛,转头跑了出去。 第二天,孟彤照旧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出门跑了一圈之后,回来侍候孟大起身。 秋高气爽的天气,孟彤身上只穿着件单衣,孟大却已经要穿夹棉的薄袄了。 一家人吃过了早饭,孟彤跟孟大和春二娘说了下陈四等人的情况,好让双亲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就出门去巷口,把陈四几个人叫进了院子。 陈四的脸上戴了黑布,看着也没有多吓人,至于王七和田文身上的残缺,则只会让心地善良的孟大和春二娘心生怜惜。 因此孟大和春二娘见到陈四等人时,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异的神情。 孟彤等孟大和春二娘坐上了轿子,交代青黛看好家门,一家三口就出门往城中的水月痷去了。 水月痷的长明灯都供在后堂的一间小佛殿里,孟彤扶着孟大,和春二娘一起看着静心师太亲自把点燃长明灯压在孟大丫的生辰八字上。 静心师太转过身,双手合十冲孟彤一礼,“孟小姐,你们可以开始祭拜了。” 孟彤连忙回礼,“有劳师太了。” 待静心师太带着手下女尼出了佛殿,孟彤才把孟大交给春二娘,自己燃了注香冲长明灯拜了拜,然后就蹲下烧起纸衣纸钱来。 在场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孟大和春二娘目光悲伤的看着供桌上的灯盏,直到孟彤烧完了庵里提供的纸钱纸衣和经文,站起身来,两人才回过神。 从水月庵里出来,孟彤扶着孟大和春二娘重新上了轿子。 “去城西的陈家客栈。” 春二娘从轿子里惊讶的探出头来,“去陈家客栈作啥?彤彤,你有事找陈掌柜吗?” 孟彤没有多做解释,只道:“咱们初来保定城,陈掌柜没少帮衬咱们,今天趁天气好,就过去陈掌柜的店里用午饭,咱们吃了午饭再回家。” 陈掌柜是个爽利人,健谈,人也风趣,孟彤一家住在陈家客栈里的时候,孟大和陈掌柜就处的很好。 今天因为孟大丫的事,孟大和春二娘的情绪都很低落,孟彤带她们去到陈家客栈,为的就是听听旁桌人讲城中的八卦,再让孟大跟陈掌柜说说话,让两人的情绪好起来。 陈四几人抬轿很稳,孟彤扶着孟大的轿子走在一旁,一行人才拐进城西的大街,却发现前头的路被堵住了。 大街上人头窜动,远远的还有孩子号淘大哭的声音传来。 “哎呀,这下肯定出人命了,我看到那马可是直接从那女人的身上踏过去了。” “那女人肯定活不成了,没看那血都流了一地了吗?” “真是造孽啊,那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踩死了人家娘,留下个孩子可让他怎么活啊?” 孟彤示意陈四等人把轿子先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