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看着寺门在眼前徐徐关上,孟彤转身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任山风刀割般吹在脸,却吹不去心底复杂的心情。 记得师傅祝香伶曾说过,巫门败落,佛门与道门大兴,此二家皆属世外清净地,大周朝的律法对这两大宗教门派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行使监督权,而不对其管束。 亦即为:旦有犯事者入空门,便视为世外之人,律法不再对其进行追究责难。 大家可莫要以为此举是大周朝无力管束道、佛两门,实则是此二门派的入门条件等同于无条件,可却是外松内紧,内里的真相血淋淋的让大周朝的当权者都觉得,若有大奸大恶之人进了这两派,官府都没必要再管了。 佛门有这么一则传说:据说昔日有一大恶人为逃避罪责出家,剃了头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出家当和尚根本不像他平时看到的那样轻松自在。 出家之后不但不能吃肉喝酒,还得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到晚挑水、砍柴、下地侍候庄稼,早晚起来还得诵经念佛,念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经文来给自己洗脑。 那恶人做了一天和尚就后悔了,本想等风头过了就还俗下山,可谁知一入佛门深似海,想要反悔要被打断腿。 寺里戒律院的武僧个个猛如虎,偷懒要被打戒棍,不念经要被打戒棍,念不好经也要被打戒棍,起晚了没饭吃还得被打戒棍,打着打着那大恶人就被打认了命,最终老老实实的呆在山上当和尚了。 至于道门就更绝了,听说道家高人都会点儿道法,不听话的门徒都会活见鬼,每天都活在阴风阵阵、鬼哭狼嚎里,想跑到道门避难就得有被吓疯的觉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孟彤记得当时师傅说起这事时,直恨的咬牙切齿,骂佛、道两门奸诈,可她却觉得佛、道两门些举乃是高明之举。 而且她一早就觉得师傅所说的巫门的皇家供奉,权利大的太过了,大周朝庭如此厚待佛、道两门,怎么看都有扶持两门与巫门对抗的意思。 当权者不支持,千年前的巫门就算再如何能呼风唤雨,如今不也败落的门徒只剩两三只了吗? 祝香伶身为巫门根红苗正的传人,自然会觉得自家门派样样都好,有错也都是别人家的错。 孟彤这个半路出家的门徒却是旁观者清,她怀里藏着的那枚供奉令牌,就是一把两面刃,运做好了就是无上的权力,可一不小心也会让她万劫不复。 她自异时空穿越而来,胸有大志,向往五光十色的生活,若是没有遇到祝香伶,孟彤或许会在靠山村慢慢图谋,然后再慢慢走出去。 可得到了那块供奉令,眼看着无上权力唾手可得,换做真正十一岁的孟二丫,可能还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有着三十九岁灵魂的孟彤怎么可能不动心? 她有医术在手,她明知自己习武一生也难以小成,却仍苦练不坠,为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求一技自保而已。 警惕心和怕死是身为现代人的通病,权力和危险总是同在的,她孟彤想要火中取粟,没有一点儿把握的话就断然不会去动那个念头。 清冷的月亮洒下一地银白,照亮了独自走在山道上的纤瘦少女,也让藏身暗处等候的人看清了她脸上由恍惚到坚定的神情。 凌一眸光闪了闪,不由眉头看向山顶的寺院,心说:不过见个老和尚,怎么小丫头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那老和尚又欺负她了? 看着孟彤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脚不点地,飞奔下山的背影,凌一还是打消了上山再找老和尚麻烦的念头。 主持老头儿的武功在他之上,上次之所以能让他得手揍了他一拳,完全是因为出家人的妇仁之仁,和没防备他所致。 凌一觉得自己要是再敢上山找麻烦,那老头肯定得发疯,到时候被逮着揍回去可就不好看了。 翻墙进到禅院,孟彤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凌一一落地,就感觉到了孟彤房门口的廊柱后有两道气息,他目光凌厉的定睛看去,就见小狼和狼王一动不动的趴在黑暗中,瞪着绿油油的四只眼睛正无声的看着他。 “……”凌一当即就有种被当场抓包了的心虚感,他摸了摸胸口,心道:要不是他天生胆大,碰上这种情况,只怕吓都会被这两只给吓死了。 ☆、342什么毛病 一夜无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