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霁,驱散雨后薄雾,空气中都弥漫着水汽混杂着草木清香,清新雅致的闺房支起窗子,少女坐于临窗的书案前,一侧书架被塞得满满当当,细细研磨,氤氲淡淡墨香。 面前空白宣纸上方,是一幅大气字画,纤纤玉手执笔而落,却是照着那幅字一点不差,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少女白皙的面庞纤毫毕现,神情极是认真。 直到最后写到名字,也未差分毫,怀着几分羞涩。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这便是那人的心声么,宋瑾瑜以笔拄着下巴,不由想起之前在书楼一遇,被那人抱了……一下…… “阿姐想什么脸那么红!”门外忽然闯进一名少年,恰好瞧见这幕,咋呼出声。 宋瑾瑜几乎是一瞬慌张地拿桌上的书册盖住了字画,磕绊回道:“热……热的。” 少年长着一张和宋瑾瑜几乎一样的脸,大抵是年少,多了一抹勃勃生机,从进来后就像只猴子似地没停过动作,一会儿翻了翻书架,一会儿又拿了点心吃,一边吃一边道,“阿姐你就别遮了,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大哥二哥他们,瞒不过我,还不就是谢宗骐的字嘛,阿姐,你这样也五六年了罢,都没跟人家说上过一句话,咱能争气点儿么?” 宋瑾瑜被戳穿,揪着笔杆子神色窘迫,“我……我有说。” “说什么了?”宋煦之略是意外看她,问道。 “……抱歉。”宋瑾瑜想得极其认真,忽而神情一转又加了句,“还有让让。” 宋煦之一手覆面,真心觉得惨不忍睹,“阿姐不是和谢家大小姐成了朋友么,她还邀你去玩,这不就是好机会。” “我……我不敢去。”说到最后宋瑾瑜自己都觉得太软弱没用了,眼里头蕴着水汽不继续说话了。 宋煦之一瞧她那模样再不敢刺激,转了转灵活脑子,猛地拍了桌子,却把宋瑾瑜给吓到,睁着一双白兔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双胞胎弟弟。 “我有法子让你不怕。”说罢,宋煦之扬了扬眉,笑得极是奸猾。 日近午时,谢蓁这阵子窝在府中嫌闷,就抓着谢宗骐陪她下五子棋,在开头赢了两局后面全输的情况下,收到荣亲王府送来的拜帖可谓是十分高兴。 “今个就下到这儿了,不玩了。”谢蓁说罢就拿了信瞧,信上约了齐鸢楼,就是她带宋梨妆去的那睡莲园子,能有机会勾搭上,谢蓁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不过听她说带了弟弟一道,措辞之中似乎隐匿深意,她瞟过谢宗骐发了邀请。 “若兰郡主请你?”谢宗骐饶是意外,什么时候这俩人混到了一起。 “我们一见如故,恨不能对彼此以身相许。”谢蓁眨了眨眼,不要脸说道。 谢宗骐一下看穿,应了邀请,“别带坏人家。” 谢蓁噙着一抹促狭笑意,挑了下眉,“大哥这话说的有失偏颇啊。” 谢宗骐却是不搭她那茬,收拾了棋子,让人准备了马车出府。秋寒深露,谢蓁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往外瞧一会儿就抽了抽鼻子,觉着凉得很,不由想起那地方里的温泉,到时候定要舒舒服服泡个澡的。 兄妹俩到的时候,荣亲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头了,待守园子的仆从将人引入,不多时就在睡莲池畔的亭子里瞧见了长相酷似的宋瑾瑜兄妹。 谢蓁看着俩人着实惊呆,姐弟俩都生得好,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少年郎若是长开不知是怎么个祸害样儿,这般想着就不由多看了两眼。 “谢姑娘喝什么茶?”旁边,“宋瑾瑜”粗哑着声音开口。 “宋姑娘的嗓子……”谢蓁凝着人瞧,觉得那破锣嗓子实在怪异,而且坐在那的身姿也僵硬的古怪。 “昨儿个发过烧,嗓子烧干哑了。” 谢宗骐的目光也不由放在了“宋瑾瑜”身上,反而对仆从吩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