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些样子,只是这东西京里也不时兴……” 楚昭隔着帘子笑了下,伸手止住了因喜要掀帘子的手,侧耳听着,只听到里头双林开口说话了,却瓮声瓮气嗓子沙哑地:“你不知道……”先打了两个喷嚏,又听到他咳嗽了两声,才接了下去:“鹿茸东珠貂皮人参这些,京里都有老字号专门卖的,用这些的人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各高门都有自己长期供货的渠道,哪里等到你去卖?不是说你的货色好,人家就买你的,那些公门侯府里头负责采办的,人家不是看你货色物廉价美的,而是要从中取利的,都是多少年的老门路才能摸得着门槛,我们这半中途的店家,插不进脚的。这些东西进货本就贵,卖不出去,放着又占本钱,若是便宜卖了,这路费人工就是好大一笔,利太薄,不划算。倒是这些土产,枸杞发菜甘草蕨菜,进货便宜许多,卖也好卖,京里人家爱讲究,就是中等人家过年过节也好弄些稀罕物,眼看着就是中秋、过年了,哪家不置办些节礼年货?哪家不抓点榛子核桃给孩子尝尝?咱们如今本金少,你回去尽快让人发卖了,下次回来又立刻能买上一批货带回来了,这次倒是可以进些精贵货,毕竟咱们这边有王爷撑腰……” 他一口气说了一串,又一声接一声的打了几个喷嚏,吸着鼻子又道:“那贺兰石就更不必说了,我弄了个极大的贺兰石雕的屏风,让殿下贡给陛下的,还准备了数十方贺兰砚台,陛下有随手赏人的习惯,又一贯喜欢我们殿下的,殿下贡上去的,定然是用上的,到时候定是近臣全都赏了贺兰砚,京师文人就好这些风气,看到皇室喜爱,大臣们都用,哪有不跟风的,到那时候咱们再卖,不怕不赚一笔……” 楚昭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挑了帘子走进去道:“好你个傅双林,连孤和父皇都算计上了……” 双林正趴在床上光着脊背给柯彦艾灸的,一屋子三个人看到楚昭进来,全都慌不迭地站了起来,只有双林衣物散乱,急急忙忙披着衣服,狼狈万分地拢着衣服,却偏偏衣袍宽大,连裤子也没系紧,鼻子又不争气还在吸溜着得腾出一只手去捂着免得失仪,顾此失彼,比从前那稳妥周到是大大失态了。楚昭看他鼻头眼圈通红,眼睛泪汪汪含着两包水,半边肩膀裸在外头,瘦削白净的背上暗红的是刚刚灸出来的印子,就有些心软又有些好笑,伸手按住他肩头笑道:“别起来,孤听说你受了风寒,好几日没见你,便来看看你——果然是病了?我还疑你是要躲懒偷闲。” 双林好容易捂了鼻子,又被楚昭按住不能起身,只能抬了头去看楚昭,颇有些可怜样子,楚昭问柯彦道:“病情如何?” 柯彦有些结巴道:“回殿下,只是外感风寒,不妨事的,喝几剂药,清清静静歇息两天,饮食清淡些便好了。” 楚昭皱了眉道:“这外宅里头伺候的人不多吧?只怕倒是王府里想吃些什么还便利些,不如回王府去养病,孤不叫你到当差便是了。” 双林忙道:“有劳殿下动问,只是这几日外头有些差使要忙,王府里见人不容易,还是外边方便些,殿下若是有吩咐,只管派人来吩咐小的便好。” 楚昭道:“孤能有什么吩咐,你如今自在着呢,想回王府就回王府,想住外头就住外头,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再过几日怕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眼里还有孤么。” 双林听着话头不好,不敢再说话,只拿眼偷偷去看因喜,因喜也有些不解,适才进来看王爷还兴致勃勃的,听双林安排店铺的时候,还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怎的一说到养病上,略略维逆便就不高兴起来,其实双林如今差使主要在外头,外宅见掌柜伙计都方便,王府的确大为不便。只是他们都是伺候楚昭长大的,也知道他不高兴的时候,只有顺着来,等楚昭自己生闷气一会儿,自己又好了的。 因喜斟酌了下便缓和道:“不如小的安排两个小内侍过来跟着双林这边伺候好了,有个话什么的也方便传。” 楚昭不说话,脸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淡淡道:“因喜总管办事总是妥当的……” 因喜听着这话,也有些摸不准楚昭脾气了,柯彦在一旁更是大气不敢出,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有个不会看眼色的肖冈大大咧咧道:“殿下真是好生仁厚,难怪双林尽心尽力为殿下打算呢。就为了这一批货,他起早贪黑自己亲自验货,十几车货呢!他都是一样一样验过的,又是一桩桩一件件自己做的帐,路上需要注意甚么,交接注意啥,到了京城什么时候卖甚么价钱,几时卖多少,中秋卖甚么价,囤多少货到过年卖,样样都和押车的掌柜给说交代清楚了,饶是这样还是不放心,明明发着热,也还撑着自己写了一晚上的具折,不是我说,几时见人做生意这样呕心沥血呢!这也是为殿下挣钱才这样用心了。” 肖冈军伍出身,直来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