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以为是的学识在对方面前就像是小儿玩闹。 冯钰看着宋石昭在那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觉得那笑是嘲笑,嘲笑他们痴傻。 就像老虎看着一群小猫争斗,连管一管的想法都没有。 家里人曾说他是男人身子女人心眼,自幼想的就比别人多,所以看到宋石昭的笑容后,他全身沸腾的血液就像遇到冰一样重新凉了下来。 冯钰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了“自以为是”四个大字。 小厮看到这四个字就吓住了,但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 冯钰最后一笔断了,一幅字毁了,他放下笔,转头问小厮:“若是猛虎下山,一般会怎么做?” 小厮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去了哪儿都要争抢地盘。” 冯钰:“……你说的对。” 南菩萨如今就是下山的猛虎,他们这些读书人就是不自量力要跟他争抢地盘的人,只不过南菩萨现在还在用温和的办法,等他久久见不到成效,嫌麻烦了,就算真的举起屠刀,只要虽然找个理由借口,难道还能有谁真的反他? 城外驻扎的军队可不是用来看着玩的。 夜里,冯钰走出家门,走向宋府。 他不会像另外两个被封官的一样以为被封官是自己本事大,运气好。 他和那两个人就是三个南菩萨准备的草把子,下面的人想上去,就必须踩着他们的头,他们要是不愿意被踩,就只能跟往日的友人反目。 为了利益,人能变成兽。 表面端得再好的仪表,最后撕开了,下头都是狰狞的面目。 冯钰对门房说:“还望您通报则个。” 门房笑呵呵地说:“大人,您来得不巧,我家大人已睡下了,明日再来。” 冯钰低着头,哪怕对着宋石昭家的门房都不敢表现的倨傲一些,语气温和地说:“有要事与宋大人商量,既然大人休息,下官便先等着。” 他在宋石昭家门口吹了一夜冷风。 第二天宋石昭“听信”出来看他时,才发现他被门房请进了角房里,已经发热发的人事不省了,嘴里还说着胡话。 宋石昭凑近了听,发现他嘴里喊着。 “大人……我要辞官……我要辞官……” 宋石昭对下人说:“给冯大人请个好大夫。” 那么多读书人里,只有这一个看清楚了,宋石昭看了看那张烧得涨红得脸,觉得若是叫他死了,确实有些可惜,说不定还是个有用之才。 当夜,冯钰就恢复了白身。 不过说的比较好听,是冯钰觉得自己德不配位,非要辞官,不辞就哭,哭完还闹。 外头是这么传的。 说林渊很喜欢冯钰,否则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封了他一个官,毕竟南菩萨亲自封的官没有几个,还各个都是手握重权的,所以林渊相当礼贤下士,对冯钰也爱重有加。 但冯钰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才华,是白占了位子,既然干不好事,就对不起南菩萨的爱护,非要辞官,林渊挽留了无数次,冯钰都拒绝了。 最后两人还在一起抱头痛哭——这是百姓们自己加的。 冯家—— “你说他这是怎么了!家里好不容易出一个官!哪怕没有实权,但哪个当官的一上去就有实权了?”冯钰的父亲和叔父们聚在一起,聚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躺在床上喝粥的冯钰。 “你知不知道这个官外头多少人看着?多少人想要?平江的读书人这么多,难不成以后还能再有你的位子?” “若不是你病了,现下你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