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丞道:“宝宝,你是不相信你的画值得别人那么喜欢,还是不相信你的画那么多钱?” 郁南老实讲:“我都不相信。买画的人是不是眼神不好?” 宫丞失笑。 “所以我才以为是你买的,只有你才会那么挥金如土。”郁南脸热,知道自己说得不对,“我不是不尊重那个买画的人的意思,是真诚担忧。画展上那么多得奖的作品他为什么不买,偏要买我这一幅呢?我画得很认真是没错,可是如果早知道别人要花那么多钱买我的画,我应该画得更更更努力一点,才配得上别人的付出。” 宫丞是个商人,他从来没见过东西卖了好价钱还担心配不上价钱的。 利益最大化才是宫丞赞同之道。 不知道该说郁南天真还是郁南清高,总之这一点他也很喜欢。 宫丞道:“那为了别人不吃亏,宝宝下次就要画得更更更努力一点。” 郁南又高兴起来:“嗯!” 宫丞亲他一下:“这么大一笔‘巨款’,你准备怎么花?” 郁南想了想:“我拿一半给妈妈,另一半留着。” 宫丞:“留着干什么?” 郁南露出一丝狡黠:“不告诉你。” 郁南最近神神秘秘,宫丞知道他在背着自己做什么。 画室的门总关得紧紧的,周一回学校的时候还要背走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的东西也不让他碰。小朋友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何况郁南的性格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宫丞就随他去了。 那对娃娃倒是真的做了一套情侣装。 因为是冬天,还很应景地围上了围巾、戴上了针织毛线帽。 郁南也开始戴帽子了。 他本来就年纪小,被毛线帽一衬托,几乎有些像个未成年。 郁南皮肤白,鼻梁挺翘,还长了一张漂亮的的唇,他跟在宫丞身边,初次见到他的人总会被惊艳到。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宫先生身边有个美人。 圣诞节,郁南从画室回来,手冻得冰凉,一进温暖的室内便脱掉外套、摘下帽子给自己的手哈气。 他这一套东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常住在这里的。 等换了鞋进到客厅,才发现家里来了人。 是那位曾经见过面的任叔,对方两鬓斑白,正慈祥地对他微笑:“郁南来了。” “任叔好。”郁南乖巧地问好。 宫丞正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搭在茶几,是个不常见的懒散姿势。 见郁南回来,对他招招手:“过来。” 郁南走过去,刚坐下就被宫丞很自然地拉过手,男人替他捂了几秒,皱眉道:“怎么这么凉?手又是干什么弄伤的?” 郁南手指冰凉,指尖多了些细微伤口,看着很是碍眼。 上一周两人见面时还没有这些伤口。 当着长辈任叔的面,尤其是宫丞说过他是由任叔带大的,郁南多了一份不好意思。 他羞答答地把手抽回来:“一点点伤口没关系的。我也不怕冷,这个时候霜山都下大雪了。” 郁南喜欢雪,冬天来时期盼了好久,深城也没下雪。 宫丞说深城都十几年没下过雪了。 任叔道:“郁南是霜山人?” 郁南点点头:“是的。” “那今年过年,你是要回家乡吗?”作为长辈,任叔好像不介意他们的亲昵,还与他唠起嗑。 郁南还没和宫丞商量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看了下宫丞,还是如实地说:“我要回去陪妈妈的。” 宫丞表情如常,眸子里却有他看不懂的深意。 郁南有些内疚,捏了捏宫丞的手。 任叔笑道:“对,家人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谁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老人说着,目标却是对宫丞说,“你也不要推脱了。以往你大哥身体不好,还是没误了主持大局。现在他走了,跨年会上高管、亲戚要来那么多人,大太太和小少爷当不了家,小先生又不管这些事。” 宫丞皱眉。 任叔又道:“跨年会是宫家的传统,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俗务,可是这是落在你身上的责任。我老了,按身份来说我也不该管这些——” 宫丞打断他:“任叔。” 气氛凝滞。 只有窗边新装扮好的圣诞树闪着灯光,多了一丝节日的轻松气息。 许久后,宫丞终于开口:“家总是要回的。” 任叔这才高兴起来,不再多说什么:“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司机还在下面等我,我这就回去了。” 宫丞站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