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她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朝后一瞥。 没有人。 是她太敏感了吗?她犹疑着,又望了一眼后方。仍然没发现什么。她收回疑虑,快步离开。 当她穿过巷道,斜刺里陡然出现人影,她的嘴被人捂住,装着菜的袋子砰地一声砸落到地面。她被拖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尖叫声被堵回去,她只听到身后的人威胁道:“再叫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努力镇静心神,颤抖着下巴点头。 见她不再叫喊,身后的男人稍微松了松。紧接着,他冷冷地命令:“把钱都交出来。” 只是要钱。许耐耐稍稍镇定,快速逃出钱包递给他。他接了钱包,却还不放她。 “长得还挺漂亮的。”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他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脖颈,像一条蛇黏附上来。 许耐耐骤然一凛,瞳孔剧烈收缩。 恐惧慌张到极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侧飞过来。 “耐耐!” 那一刻,她听到了天籁。 “楚文隽!”她的呼唤破碎在男人掌心下。楚文隽一拳打向男人,男人躲开。许耐耐恢复自由,她赶紧躲到一旁准备掏出手机报警,余光却瞥见男人抽出了一把匕首。 “小心!”许耐耐急声提醒楚文隽。然而来不及了,锋利的刀锋擦过出文隽的手臂,划破了他的衣袖,鲜血流溢而下。男人一脚揣开楚文隽,提了提带着的黑色口罩,继而消失在路口。 “楚文隽!”许耐耐飞奔到他身边,目眦欲裂地看着他留着血的手臂。 “我没事。”楚文隽从地上起来,镜片砸碎了半边,还剩下一半挂在镜框上,他唇色发白,咧嘴笑了笑,把手中的钱包递给她。 许耐耐不喜欢医院,可是穿到这里之后,短短几个月,她来了很多次医院 ,次数多到可以抵以往一年来医院的次数了。 楚文隽伤势不严重,匕首划破了他的胳膊,流了许多血,但幸好伤口不深。 “谢谢你……对不起……你还疼吗?”她盯着他浸透了淡淡的鲜血的纱布。难以想象,要没有他的话,她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后怕地握紧双拳,此时腿还是软着的。 楚文隽习惯性地要推眼镜,却推了个空,眼镜已经碎了扔掉了。他扶了扶有点发疼的嘴角,说:“我不疼。” 他没戴眼镜,苍白着脸,嘴角残留着血丝,然而眼里却有柔和的笑意。 似曾相识的即视感以从未有过的态势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记忆里曾有人也苍白着脸,嘴角挂着血丝却咧着笑容凝视着她。 “文隽哥哥……”她恍惚低喃。 双肩忽然一紧,她听到楚文隽急切地问她:“你叫我什么?” 恍恍惚惚的神思在虚空中飘浮,突然坠落,许耐耐一下子醒过来,“呃?” 楚文隽神情激动,嘴唇打颤,“阿……”阿馨。他听到了,她叫他文隽哥哥,除了阿馨,不会有人这么叫他。她是阿馨,她真的是阿馨! 察觉到楚文隽情绪激烈不太正常,许耐耐耐不禁蹙眉,“你怎么了?”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张开嘴,又合上,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全部停滞留在了嘴边。 触及他带着泪光的眸子,许耐耐心中的熟悉感混合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惜瞬间充斥整个胸腔。 “阿馨。”楚文隽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两个字,音量轻地像是怕干扰到谁,一出口便消融在病房的消毒水味里。 那一刹那,这两个字似乎化成一支利箭,刺破记忆的沉厚的蒙尘,尖利地刺到了许耐耐耳边。她睁大眼睛,双眼迷雾蔓延。 见她这般反应,楚文隽趁胜追击,“阿馨,我是文隽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利箭扎破耳膜,疼痛褪去许耐耐眼中的迷茫,她捂住耳朵,退后,直直地地看病床上的少年。 病房四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