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盆栽放好,往床边放车钥匙之际,男人才见了她正盯着自己看。 眉峰都未来得及松,心里瞬时轻柔一片,“吵醒你了?” 她只是轻轻摇头,从她知道自己听力受损开始,就很少说话,怕听漏他的话,除非他就在床边。 沐寒声坐了会儿,知道她无话,才起身褪去外套,转头又看了她,见她依旧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他他。 忍不住勾唇轻笑,再次坐在床边,也看着她。 最后她先笑了,柔唇勾起,贝齿微现。 心底莫名就满足了,他终于放过她,不看了,替她理顺发丝,低醇一句:“再睡会儿!” 她不说话。 但沐寒声已经起身离开床榻。 他转身走的那一秒,她心里不可忽略的一空,脸上的笑意转瞬丝毫不剩,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握紧。 沐寒声没打算睡,而是去了的厨房,他还记着她说的话,只是此前她的食物都有要求,如今算是可以给她做个像样的意面。 他的电话震动好久,傅夜七等了会儿,只能拿着去找他。 走到厨房门口,那幅画面却让她一时没了动静。 他开的灯不亮,大概怕映射进卧室扰她睡眠,倒是抽油烟机的灯开着,他就在底下借光折腾。 也不知是不是一年不见,她竟然也学会所谓的思念了,沐寒声的背影,她看过很多次也不腻,宽阔、伟岸、安稳,不似上次穿着睡袍给她做意面时的慵懒。 但是有一点相同,他又在抽烟,时而直起腰抬手,抽空吐个烟圈,再低头切菜。 沐寒声在切西红柿,旁边摆着手机,屏幕上是做正宗意面的教学步骤。 再一次换手吐烟圈时,烟头忽然被身后的白皙柔荑抽走。 烟雾背后眯起的鹰眸愣了一下,转头见了她不悦的脸,烟蒂已然被她灭了,扔进垃圾桶里。 他却忽而笑了。 “你电话。”她也不理会他的笑意,扬手递到他面前。 “七七帮我接?”他醇厚的嗓音,笑意不减,幽暗的灯光下是疲惫的脸,可深邃的眸底却满是星光,冷不丁改了称呼。 他们离得近,她听得清他说什么,却略微抿唇,不知如何回应,盯着他看了会儿,最终低眉接了。 “沐先生,卡吉西村的资金、生活用品援助已经全部下发到位,新迁村址已经选定,由政府全资建造新舍。伊斯国委也在拟定发往挪维王国的谈判意愿,您看是否让傅小姐参与谈判?” 她听完了,又愣愣的看着沐寒声。 这几天,他一直忙的,就是这件事么? 不见她反应,沐寒声依旧温柔的笑着,明明听懂了,却还讨巧的开口:“七七给我翻译一遍?” 她终于抬眸瞪了他,大概因为虚弱,并无威慑力,反倒引得他笑意更甚。 如今她是病人,说话、动作都是虚弱的,在他眼里大概就只是个女孩,不会清冷,更不会给他摆脸色的小妻子,所以他的称呼大胆而亲昵。 她不翻译,只是对着电话端了几许肃穆,“我参加。” 那头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这才忙不迭的一句:“好的傅小姐!那就不打搅您了!” 挂了电话,傅夜七似乎反应过来一件事,看了沐寒声,“别人知道我们住一起么?” 沐寒声笑着摇头,还把责任一推,道:“我适才也不知你会直接应,本想让你给我翻译来着!” 她又瞪了他。 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在沐寒声将她从废墟抱出来时,大概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跟他交流这么频繁,所以沐寒声哪怕一晚没睡,心情也极好,转身倚在桌案前,胸有成竹的问:“想吃哪种味的意面?” 自然是正宗意面,这还用问么? 男人却一本正经的斟酌着,给了她选项,“听人说,有幸福味,期望味等等,你要哪种?” “正宗的。”她终究开了口,有些无奈。 一年不见,他温柔了,一本正经的流氓劲儿又浓了,还多了些什么,她倒是说不上来了。 “七七说正宗的,那便做个正宗的!”他依旧笑着,凌晨的低声,好听至极。 实则,他也就会做那么一种,无非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捏着电话抿着唇,她就立在一边,没有要回卧室的打算。 沐寒声转身切完西红柿,想着如何自制番茄酱,稍微侧首,见了她还立着。 “睡不着?”他干脆转身,几分心疼。 以为是被他吵醒,他刚刚回来就不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