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稍微迟了一秒,他一定要大发雷霆,斥责古杨办事不力,通知都不会。 言舒侧首看了古杨一眼,用嘴型说着,他心情不错。 所以,古杨稍微松了口气。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就能肆无忌惮。”男人蓦地出声,低冷暗沉,压得窗外没好的晚霞都失去了几分颜色。 喂食完毕,言舒抿唇,收好食盒识趣的低眉,“沐总,我先出去了。” 古杨上前用纸巾要帮男人擦嘴角,可男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扬手狠狠抓过纸巾,盲目,却依旧优雅的擦了嘴贱。 “说。”薄唇冷淡,男人吐了一个字,然后又皱了皱眉,“别挡着窗户的光。” 古杨后知后觉,赶紧挪了位置。 回身看了一眼,疗养院坐落山腰,从窗户看出去,景色是极美的,一眼能眺望远处的安第斯山脉顶风,白雪皑皑,又似乎把晚霞折射得五彩缤纷。 可床上的人根本看不见,只是喜欢那个角度。 “沐总。”古杨终于沉重的开口,哪怕他现在眼睛上缠了纱布,可古杨总觉得那双眼比以往还锋利,抿了抿唇,才道:“蓝修去荣京了。” 男人坐在床头,看似毫无反应,可幽暗的眉峰拧了,唇畔越发的冷,冷得讽刺,“找死去?” 古杨也觉得蓝修这真真是找死去呢,不过,他也说了句:“估计是青木还没消息,毕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手下。” 沐寒声似乎轻哼了一声,道:“我不关心他的死活。” 他现在甚至恨得咬牙切齿。 古杨勉强舒展几分眉毛,只听那头的男人冷声蹦了两个字:“她呢?” 古杨赶紧摇头,猛地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这才出声:“还在第一岛,一直很……安分。” ‘安分’两个字形容太太是不大好,可古杨没有别的词了。 病床上的人不再说话了。 “笃笃!”主治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古杨又不免苦口婆心的皱了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古杨好歹通晓英语,脸色讪讪的。 医生看他态度不错,转向床上的男人,“最近各项检查指标都非常不错,恢复很好,下个月的拆线应该很顺利。” 男人已经抿上唇,清晰的唇线像是用刀雕刻而成,没有动,只有喉结上一下一滚,“嗯”了一声。 然后古杨代为说了句:“谢谢。” 因为医生来的不太是时候,正事还没说完,太太的情况不说完,沐总会很暴躁。 对,就是暴躁,他曾经那么温凉,那么内敛,那么深沉的人,受伤看不到外界之后,时而压着一股暴躁,谁要眼瞎凑上去,那可能会被轰上天去。 “院里建议,您日后可以转到古巴康复,视神经上的淤血虽然除了,但脑颅二次震荡,是否有后遗症,这观察期比较长,这两年您还得小心着,弄不好,恐怕要一辈子瘫……” “谢谢,医生,您可以出去了。”医生刚说到这里,古杨赶紧插嘴。 他明显见了男人微微握起的拳。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要告诉他以后还可能身体出问题,又怎么受得了? 医生抿了抿唇,还是出去了。 沐寒声生性稳沉,自控力与受压能力无人能及,但这一次的伤,让他没了以往的冷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