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惊醒。 那一晚她依旧辗转从楼上到楼下徘徊。站在窗口看了好几次也不见沐寒声过来,最后窝在了沙发上。 傅宅没有壁炉,一关灯,客厅就黑漆漆的一片。 她猛然惊醒时还是没忍住给沐寒声打了电话。 “你在哪?”她缩着身子,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带了几不可闻的无助。 沐寒声皱了眉,听着她的呼吸清晰的从听筒传来,疲惫的嗓音越是沙哑而温柔,“还在路上,下午临时有事到天衢了,给你留的短讯没看?” 她一直忙,根本没顾上,这才愣愣的“哦”了一句。 “睡不着?”他低平的嗓音,在暗夜里越发显得浓墨无痕,却轻轻拂过,让人心里一片宁静。 低头捏着电话,她才努力笑了笑,“不是,就是忽然梦到你了。” 沐寒声将电话贴在耳边,微微后仰倚靠,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勾起,“梦到我什么了?” 她一皱眉,微微脸红,嗔了一句:“做梦哪有记得住的!”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鸣的笑,她甚至能想象他笑起来的样子,薄唇勾着,性感的喉结微微震动。 尤其深邃的眼角满是情浓。 “别笑了。”她微微板着脸,梦里惊醒的波动好多了,不悦的一句:“你在车上睡会儿吧,我上去睡会儿,…” 上去? 沐寒声眉色一沉,声音依旧低沉,却音色微冷,“又在沙发上?” 她淡淡的笑,“不小心睡过去了,现在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 她抿唇,“别生气,你回来我不就睡得安稳了?” 其实那时已经六点多了,她打电话时没看时间,挂了电话发现天色灰蒙蒙的亮起来。 再过个把小时,天色就会大亮。 躺回床上,好像很有用,她睡了会儿但却猛然被一阵电话惊醒。 翻起身,发现自己虽然睡得安稳,却额头都是汗。 低眉看着秋落来电,轻轻一个哈欠中接通,“喂?” 电话里,秋落的声音却急促而慌乱的传来:“采姨出事了,夜七……我,你能过来吗,我不知道怎么办……” 无措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傅夜七几乎脑子里一片空白,捏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麻木。 意识里只剩下那三个字,出事了,出事了…… 她都忘了是怎么洗漱、穿上衣服,却记得开车离开傅宅时的紧张又强自镇定,即便手心都是汗,开车却很稳,油门踩得币平时有力。 来不及通知任何人,直往医院开去。 但是她到的时候,沐寒声的车已经停在医院外,那一秒,她终于一下子被某种心慌击垮,走进医院,每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 就像庄岩当初的紧急一样,走廊里一群人神色压抑而痛楚。 她走过时,甚至不敢问“采姨怎么样了?”只是抬头看着沐寒声疲惫而阴郁的脸。 急救室的门一直不开,走廊里的气氛边长久的压抑着。 她经历过多次这样的状况,但那些记忆慢慢走远,只有这一刻觉得有一种窒息的疼。 她一直还记得医生当时对采姨情况的描述。 “伤者身体本就不好,猛烈撞击导致内脏多处出血,左腿腿骨断裂并刺穿肌腱,脑部着地撞击不轻,醒不醒的过来是另一回事,目前重要的是看她能不能挺过手术。” 内脏出血,需要谨慎又谨慎,稍微一点差池这条命就断送了。 她也清晰的记得沐寒声将拳头握得死紧,薄唇抿得凛冽,满是阴霾,可他一直压抑着,沉郁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夜七甚至忘了问采姨是怎么出事的。 直到医生在走廊寻找傅孟孟的家属,她才恍然侧首。 那一刻,心头涌起的愤怒远过于惊愕。 她这些天的心神不宁,梦不安稳,可不就是因为这样的担心么?不过几天,竟然都成了事实。 “没有傅孟孟的家属吗?”医生再一次拧眉问,目光扫过长长走廊,得来一片沉寂。 松开沐寒声的手,她还是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沐寒声阴沉的视线,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只习惯了那个视角。 但她已经察觉到了那样的冰冷,甚至自觉那是怨恨。 心头狠狠颤了一下,原来她也有怕的东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