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良久他才哽咽着低哑的一句:“双妍,你安息吧。” 你安息吧,我来不及跟你说很多话,把唐尹芝送下去,我随后就来,你爱怎么算账都好。 只是那么一句,之后又是无尽的狂笑。 一种保镖皱了皱眉,莫名的看着长椅上的老人。 良久,才有人看了苏曜,请示怎么处置这个忽然冲出来的刺杀者。 苏曜却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低低的,坚定的道:“刑犯,唐尹芝,在转移途中自杀,抢救无效。” 苏曜说话时,依旧是定定的望着她,眼底的酸涩没有在他的声音里表现出半分,忍痛之余,他看她,依旧是那样的柔和。 明明,沐老先生的狂笑不止,明明苏曜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她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曜?”夜七鼻尖一酸,他总是这样替她着想,连亲生母亲的生死都做到这个份上。 可是她没有了后话,能说什么呢?说让沐老抗下这个罪? 苏曜终于挪开了视线,对在场护送过来的保镖低低的一句:“都记住了吗?” 一众人愣愣的,然后看了苏曜深情看过的女人,终于一致点头,“明白。” 在苏曜带着一群人离开之际,看向了笑得几乎癫狂的沐老先生,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错觉。 那也是一个爱得很累、很可怜的男人。只是他爱的女人永远的没了,他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苏曜不想和他一样,所以从始至终,但凡他能为夜七做的,哪怕舍弃了亲生母亲,他都可以做,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再也不能为她分担? “带他换身衣服,看看医生吧。”苏曜最后看了沐老先生,这样说了一句。 古杨已经赶忙上前,带着老先生把带血的衣服缓下来、销毁,洗干净手上的血迹,而那把被保镖带过来的水果刀,在两个小时后完好的放回沐钧年先前病房的果盘里。 没人去仔细推敲苏曜最后说带沐老去看医生的话,但一直未曾开口的沐寒声留意了。 “带他过去吧。”沐寒声依旧立得笔直,低低的道。 他从来不是受人恩惠的角色,以往只有别人受他恩惠,但是这一次,他手下了苏曜好意。 后来,沐钧年被带到了精神病院,他最爱的事,还是那样莫名其妙的笑,从那天的狂肆大笑,到后来的低低的笑,到最后笑而不语,眯着眼,沧桑之余,透过那双笑着的眼,似乎能看到一幅平静安详的画。 那之后,沐寒声也曾给苏曜打过电话。 苏曜淡淡的说:“不要跟我说谢,这会让我自觉禽兽不如。” 毕竟,在别人看来,他为了一个已是人妻的女人,舍弃自己的亲生母亲,哪怕这个母亲再令人憎恶,毕竟十月怀胎。 彼时,沐寒声站在后花园,在安静的凉亭里长身玉立,身后是一片娇花绿草争相斗美,微风轻轻一吹,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衫微微鼓气,他却眉目未动,一双深邃幽暗的眼,远远的‘望’着,没有焦距。 他真的没有说“谢。” 只听苏曜低低的道:“我很清楚,不是你,不是她,我坐不上这个位子。” 所以,无论做什么,苏曜觉得应该,他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平静的处理苏夫人的后事。 “寒声?”不远不近的声音。 是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