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京最重要。” “就是说啊。”贺采琼也过来安抚她们,“每到一处你们就慌慌张张的,这人啊,心一慌,就易出意外,所以遇事要沉稳。” 四个小姑娘都算受教,点头应是后,手拉着手,一起往走进驿站去。 驿丞给君家安排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女眷们两两一房,住在后院,汪弘博和君念则与不值夜的护院挤在前院。 连日奔波,众人都觉疲倦,用过晚膳后早早便就寝。 无双满腔心事,睡得十分不踏实,好几次梦到楚曜出现床前,每每兴奋地睁开眼,却只能见到窗前明月光,以及身边打着小呼噜酣睡的楚婠。 彼时天气逐渐炎热,路上沾染了不少暑气,再加上折腾一夜没睡好,翌日无双便生了病。 这一病来势汹汹,全身发热,昏睡不醒。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贺采琼带着无忧与无悔亲身上阵,轮班照顾无双。 旁人不知道那么多事情,再担心也不过是担心她身体,而这有君念亲自到大同城里请来的全城最好的大夫把关调理。 无悔却怕无双是心病所至,原本打死也不愿透露的秘密,在一天夜里终是忍不住尽数倒给继母听。 种种惊心动魄,连事实带猜测彷如一场大戏,听得向来遇事淡定、主意多多的贺采琼也怔楞半晌。 “不至于的,若陛下打定主意要制郢王爷的罪,就不会给贺瑶和格桑指婚。”她到底年纪大,想事情更透彻,沉吟一阵便找到重点,“你想啊,公开承认郢王爷这位亲侄子办事不力出了错,与给外孙女和外甥指婚,哪个更丢脸?” 无悔道:“办事不力也分大小,做事出了错,训过罚过,只要改过,尚可再接再厉。但后者……” 少不得被人闲话,且说不定会闲话若干代人。 贺采琼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见趴在床头打瞌睡的楚婠蓦地坐起:“哥哥来了!” 她睡梦中听到“郢王爷”三字,误以为是楚曜到来时的通传声,谁知睁开眼见到一室平静,屋里的人不管是站还是坐,就连位置都与她睡着前没有任何差别,显然“哥哥来了”根本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楚婠失望地坐回去,还不忘顺手整理一下盖在无双头上的热毛巾。 贺采琼对无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莫要再提刚才的话题,然后上前坐到楚婠身旁的鼓凳上,轻声问:“婠婠要不要去无忧那边睡一会儿?” 对于君家来说,即便有无双未来小姑子这一层关系,楚婠依旧是客。所以无双生病,贺采琼身为二婶不眠不休照顾,无忧与无悔这对堂姐妹轮班上阵服侍,却不可能安排楚婠干活儿。 但楚婠不愿意离开无双身边,不管众人怎么劝,她就是不走。从来不会照顾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却有样学样,贺采琼给无双喂药时她端茶倒水,贺采琼给无双擦身时她提着裙踞上床帮忙解衣。几日下来,事事熟练,俨然成了最佳“小母亲”。 照顾病人十分耗费精力,楚婠没吃过苦,又连续熬夜休息不好,原本神采飞扬的小脸很快变得憔悴,任谁都看得出她疲倦不堪。贺采琼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每每劝她离开去别的房间睡个好觉时,楚婠却翻过来倒过去只答两句话。 一是:双双是我的好朋友,她病在这儿我不能不管她。 二是:双双是我嫂嫂,哥哥不在我有责任帮忙照顾她。 今次楚婠依旧摇头不走。 稚气未脱的小脸配上坚决的神色,可爱又招人疼。 贺采琼真是对她喜欢得不得了。一时欣慰无双福气好,有如此体贴人的小姑子,将来嫁过去不怕姑嫂不合。一时又操心起无悔的婚事,有楚婠作为比照,她给无悔挑夫家时也要多看看男方家中姐妹性情人品。偶尔也会感叹,可惜君玮年纪太小,君珩年纪又太大,不然定要把楚婠娶回来做儿媳妇。 说起君珩,又是君家一桩烦心事。 他当年因为生母和唐碧秋的事情,连受两番打击,终至自请前往西北参军,一去就是近十年。简中全然不曾返家,只靠书信来往,婚姻自然也耽搁下来。 老夫人惦记长孙,主动替他相看,每次选中性情、容貌、出身都好的姑娘,等个两三年,人家到了年纪,便定亲出嫁。如此往复,足有三五回。老夫人在家书中念叨,君珩字面上恭顺安慰,人却从不露面,真真气煞人也。 到得第四日清晨,无双终于退烧醒来。她年纪轻,底子好,将养得两三日已恢复元气,可以和姐妹们牵手到院子里赏花乘凉。 君念怕她病情反复,又拖延数日才准备启程。贺采琼也趁两人独处时,把自己的推论说与无双,劝她放宽心,不要太过担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