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一抬眼对上林时恒的目光,却见面前青衣书生有些腼腆的笑着道“许久未吃到织县清蒸鱼了,今日见到这条鱼,倒还真有点想念。” 这么一说,赵河脑海中也自发的冒出了清蒸鱼的美味来,自从他上次说要弄药膳之后,书童果真尽职尽责每天只做药膳,再没做过那好吃的清蒸鱼了。 想起清蒸鱼这道菜的美味,赵河再低头看向下面的那条肥硕状鱼时,眼神就十分不对了。 一个没忍住,他提议道“这船上可以钓鱼,不若我们钓条鱼上来,今日吃清蒸鱼如何?” 一说完,赵河又开始后悔。 钓鱼对于大部分书生来说都是比较残忍…… “赵兄这主意好,我去找水手问问有没有钓鱼用的用具。” “哪里需要劳烦林兄,让我这手下人去便可以了。” 见着林时恒不光没觉得钓鱼残忍仿佛还很赞同他一般,赵河微微讶异的同时又觉得他们二人果真十分合得来。 瞧瞧,连钓鱼都是,可比那帮酸书生好多了。 在两人都拿了钓鱼竿开始钓鱼时,酸书生三人组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若是别人这样做,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但既然一眼瞧见了那边的赵河了,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甩着袖子风度翩翩的走了来。 “赵兄,如此碰巧?我等三人在探讨诗作,不知赵兄是在作何?” 赵河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牙酸。 明明刚才他上来的时候这三个人就已经看到他了,现在还装什么刚瞧见,还他在作何,手上拿着的钓鱼竿不认识么? 可即使心里再多槽,赵河也不得不站起来,实力假笑“原来是胡兄你们啊,我方才瞧见这么大的风还有人站在上面拿着折扇摆还觉得奇怪呢,现在知晓是你们就不奇怪了。” 为首的举人握着折扇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沉下。 “赵兄是在钓鱼?” 赵河又是一顿假笑,将手中的钓鱼竿拎起来给他们看“胡兄怕是久未出门,连钓鱼竿都不认识了么?” 他们关系不和整个书院都知道,赵河也懒得学这几个人假模假样,从前他还惦记着辩驳,时间长了也就看开了,何必与这些成绩不如自己的人计较呢,和他们说话的功夫都够他看一遍书了。 若是以前,他这么一顿怼,早就将三人气跑了,只是今日,三人却是依旧站着不动,微微俯身往下看。 还是那胡兄开口,一开口便是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这鱼儿好端端的在水中游着,活的好好的,为何赵兄要这般残忍,非要将他们钓出水中?” 赵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 “自然是吃了。” 三人望向他的视线中顿时又都集中满了看罪人一般的谴责。 “赵兄,你家财万贯,自小便有俾仆照顾,食便天下美食,穿华服,行华轿,不缺吃喝,为何还要以将鱼钩置于活鱼嘴中取乐?” 赵河“……钓鱼不都是这般?” “鱼儿口中入钩,自然痛苦无比,我们是读书人,该有慈悲心肠,再加上我们还有举人功名,日后就算是不能金榜题名,也依旧能够选官,未来便是许多百姓的青天,试问,若是青天见到百姓口中入钩鲜血淋漓还依旧满不在乎,天下的百姓该怎么想?” 赵河被他说的晕头转向。 他一向都是考试考得好,现实不会与人辩驳的类型,此刻被这么一说,总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 但他还是听懂了这位的中心思想。 绝对又是在骂他! 他得回骂回去! 在赵河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回骂时,一旁的因为一声未出直接被人忽略的青衣书生缓缓放下了手上钓鱼竿,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又轻轻拍了拍袖子上灰尘,才正正经经的对着三人行了个平辈礼。 “在下明县林勤之,见过三位。” 三人这才发现这边还坐着一个,奇怪的是,明明林时恒穿着青衣,按理来说应该挺显眼的才对,可刚刚他们过来时却压根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 别看他们对着赵河时永远尽显鄙薄,那也是在只有他们单独在场无他人的时候,对着别人时,三人可是一口一个赵兄亲热的很。 这也正是赵河憋屈的原因,想想看,三个总是用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来暗贬你的人在许多人眼中偏偏又对着你很热情,而你若是对着他们态度不恭敬半分就要落人口实,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吞,憋着难受对着他们挤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