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出来。 双鱼正往段元琛的居所走去。手里提了个食盒,里头盛着自己刚做好的一碗点心。 从神京出来后,她一直作男装打扮,此刻却恢复了女儿装扮,浅绿裙装随她行走步伐微微卷摆,宛若一枝迎风摇曳的凌波芙蕖。来到那扇门前,和一路同行,此刻屏住呼吸向自己投来担忧之色的六福点了点头,便抬手轻轻叩门,随即推开虚掩的门,迈了进去。见房里烛火明亮,段元琛一身宽大的月色常服,灯影之后的面容宛如清贵温玉。他坐在书案后,微微低头,聚精会神地提笔在写着什么。 门被推开时,夜风入屋,吹的烛火晃动了几下。 段元琛停了笔,抬眼看了下风来的方向。见双鱼站在门槛里,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只瞥了她一眼。 应该是已经知道她留在了庭州。 双鱼定了定心神,删除。朝他稳稳地走了过去,到了桌案前,小心端出那碗点心放到桌上,微笑道:“七殿下,进些宵夜吧。我从京中出来时,带了些食材。这碗百合银耳熬了一个下午,知道你不喜甜,略加了勺糖霜,你吃吃看,可还合胃口?” 段元琛头也没抬,继续写着刚才的书简,道:“我无进宵夜的习惯。你带出去吧!” 双鱼站着不动。 “荣大将军说你身边少个人伺候,派我来服侍。七殿下无进宵夜习惯,我记住了。殿下还有什么别的事,尽管吩咐我便是。” 段元琛淡淡道:“我这里无需人伺候。” “殿下不需我伺候也无妨。但我还想请殿下垂怜我处境之不易,求殿下奉召回京。殿下您只要回京一趟,于双鱼来说,却如再造之恩。这辈子若无法报恩,双鱼也愿衔草结环来世再报。” 说着便跪了下去。 段元琛再次停下笔,抬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双鱼。 这是她迈进门槛后,他第一次抬眼正视着她。 双鱼人虽跪着,目光却直视着前方,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的目光里,满是恳切哀求。 他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带了点若有所思的意味。 他将笔搁回了笔架。 “沈双鱼,你连我不喜甜食也知道。对我似乎了解很多。除此之外,关于我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忽然发问,语调温和,听起来甚至带了点饶有兴味的语气。 双鱼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敢欺瞒殿下。我出京前,宫里一位姓安的姑姑曾教过我许多关于殿下您的事。殿下口味,也是经由安姑姑口中得知的。” 段元琛微微抬了抬眉。 “安姑姑……是她啊……难怪……” 他自言自语般地道了一句,跟着笑了笑。 “沈姑娘,安姑姑教过你许多关于我的事。但她没有跟你说过,我生平最不喜的,便是被人要挟着做事?尤其像你此刻这样,以道义人情来胁迫我。” 段元琛的唇角依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望着她的一双眼眸却冷若寒星。 “我若不从你,便是罔顾当年我与你父沈弼在朔州军中时的故人之情,见死不救,是也不是?” 双鱼再次愣住了。反应了过来,急忙摇头。 “不是,我并没作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恳求殿下……” “沈姑娘,你不是在恳求我,你是在强迫我。” 段元琛重新拿起笔,“你还是及早回去吧。你舅父的案子,皇帝如果还没彻底糊涂,他当知道该怎么办。与我回不回完全无干。” 双鱼怔怔望着重新开始在书简上运笔书写,不再理会自己的段元琛,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