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从水边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他的面前,双眼注视着他。 “她让我用我的身子来伺候你,讨你的欢心。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刚才原本想试一试的。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洁,一双眼睛微微闪亮。 段元琛依然没有说话。脸庞上投了一片月影,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不知羞耻地去试,殿下你也一定会拒绝我的。” 她出神了片刻。 “今天我躺在那里,感觉到自己仿佛快要死了的时候,殿下你突然出现救了我。你不知道我当时的那种感觉……” 她叹了口气。 “皇上给我了六个月的期限,命我务必把你召回。现在时日所剩已经无几了。我也想明白了,别说六个月,就算六年时间,恐怕以我之卑微,也不可能让殿下您回心转意。之前是我不自量力了。此刻起我再也不会逼迫您回京了,殿下您也不必再躲着我了。我出京前,徐公公说,我这里有什么消息,可以经由庭州递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中,最多十来日也就到了。明日我就修书入京请罪。至于我舅父他们往后命运,自有天数。我也会尽快动身回去。至于我舅父他们往后命运如何,我虽有心,却也强求不来。人之命数,自有天定。” 双鱼说完,朝着他盈盈下拜,磕了个头。 “殿下,这一个磕头,是我为之前自己之所为向你陪的罪,我知你待我,已经万分容忍了。” 她复磕了一头。 “这一个,是为殿下你今日折回救了我。救命之恩,双鱼铭记在心。”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段元琛依旧那样望着她。 两人沉默着。 忽然他转过了身。 “走吧。” 他只这样道了一声。 …… 双鱼是在下半夜回定远镇的。回房后没立刻睡下去,就着烛火提笔写了请罪陈情书。直至拂晓,请罪书终于誊写完毕。 东方微明。 双鱼身体已然疲惫至极,睡意却依然没有半点,独自出来到了镇尾一片荒地,抱膝坐于路边一块巨石上,对着东方渐渐泛白的天际出神。 微风掠动她发梢衣摆,她坐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化人像,忽然听到身后似有响动,转头,见段元琛正朝自己方向骑马而来。到了近前,他放缓了马速。 双鱼忙从石上站了起来。 段元琛驭马停在了她面前。 他的神情和平日看起来差不多,只是眼中略带了血丝,看起来昨夜回来之后,似乎也没睡。 “殿下。” 双鱼朝他恭谨地唤了一声。 段元琛道:“你不必给皇帝写什么请罪陈情书了。我虽不回,但写了道呈折,已交人发往神京了。我叫人今日就送你回庭州……” 他顿了下。 “你回京也好。我舅父会替你安排的。你自己路上小心。往后保重。” 双鱼惊讶无比,为他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 据她先前所知,从段元琛十四岁那年离京后,至今这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与自己的皇帝父亲有过半点往来,哪怕是只言片语。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时候竟突然给远在神京的皇帝去了一道折。 他在折里写了什么,她自然无从得知,但隐隐也能猜到,这应是为了自己。 “殿下……” 双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怔怔望着他。 段元琛看了她一眼,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