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你给我在他边上多学着点!别没事整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长进!” 荣恩板起脸教训儿子。 …… 段元琛是在半个月后才回的庭州。 荣平这些天被父亲驱策的像只陀螺,渐渐也就没空再去哀悼自己那段还没来得及开枝散叶就被掐了的恋情,但偶尔想起来,心里难免还是感到沮丧,这天傍晚,霞光满天,随同段元琛从操练场归来,看到天边几朵形状婀娜的云霞,就又想起来双鱼,忍不住叹气:“表哥,你的心肠可真硬啊!她都这么求你了,我看着都心疼,你就这么把她打发了回去!要是皇上迁怒于她,我看你于心何安!” 段元琛往京城去信的事,只有双鱼和荣恩知道。 段元琛瞥了这个表弟一眼。 沈家的那个女儿走了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这个表弟到了现在,提及自己冷待她时,神色依旧还是不满。笑了笑:“舅父叫我多派事给你做。看来还是让你太空闲了。” 荣平出神片刻,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我再想她也没用!她都已经订了亲,有心上人了!” 段元琛转过脸。 “她有个表哥,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不知道多好!要不是卢家出了事,两人这会儿都已经成亲了!”荣平一脸的沮丧遗憾,看向段元琛,“表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时运不济?我要是早些遇到她就好了!” 段元琛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笑话我。算了!不跟你说了!” 荣平夹紧马腹,催马纵跃而去。 …… 至晚,段元琛在书房里,忽然下意识似的,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角落里那张后来多出来的桌子。 他刚回来没两天,还没想起来叫人搬走。 沈弼的这个女儿,已经走了,就在半个月前。 她的离开,他不得不承认,就和几个月前她的到来一样,都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她曾抄写过的那些经籍,连同笔墨纸砚,此刻也还整齐地撂在桌面一角上——就仿佛她还会进来,向他恭敬地行过礼,接着坐过去研磨提笔,开始抄写那些他其实根本没半点用处的经书似的。 段元琛的印象里,她在这个角落里时,总是异常的安静,连翻书也不会发出半点响动。甚至有时他若是不抬头,就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 段元琛起身过去,拿起一册她留下的已经抄好的经籍。 她的字体峻丽,自具风格,不像一般女子书法,往往娟秀而圆润。看的出来,是经过大手指点,自己也下过一番功夫的。 他慢慢地翻看着她留下的抄本。 一阵夜风从窗中扑了进来,掠动烛火。忽明忽暗的烛影里,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深夜他回来时,意外地发现她因倦极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的一幕。 当时烛火恰好燃尽,熄了。 黑暗里,鬼使神差般地,她落到了他的臂膀里…… 身后那扇门忽地被人轻叩了下。 段元琛心微微一跳,转过了头。 轻微“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原来是都护府里那个在他这里伺候了多年的荣家仆妇,给他送了壶茶。 那个仆妇知道段元琛的习惯,放下了茶水,便轻手轻脚地转身要出去。 段元琛合上了手抄,指着桌,温声道:“容妈,明天把这张桌给收拾掉吧。” 第20章 一个月后,双鱼回到京城,当天落脚在北门驿舍里的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