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等到她奄奄一息,几近昏迷,他都还没有来。 她想,她应该是等不到他了,即便等到了,大概也只能见他最后一面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片衣摆飘过,和今晨消失在屏风后的衣摆一模一样。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来救她了! 春桃喜极而泣,他真的来了,他心里真的是有她的。 谢霁庭缓步走进正厅,还未开口,就见母亲半是疑惑半是惊讶道:“庭儿?你怎么来了?” “儿子来给母亲请安,今日来迟了,望母亲见谅!”谢霁庭温声道。 谢母面色稍缓,指着门外院中挨打的春桃道:“你来得正好,这个叫春桃的丫头,昨日先是指使蓝鹊给你院中的婢子们下药,又趁你醉酒蓄意勾引献媚,简直是心术不正!今天我要杀鸡儆猴,好好正□□里的风气!” “母亲何必为了一个婢女动怒?”谢霁庭劝了句。 “你要替她求情?”谢母有些吃惊。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看上了那丫头。那丫头除了长得有几分艳丽外,并无其他长处。外面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也没见他多瞧一眼,何况是这么一个俗艳的丫头。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只有极有才情的女子,他才会高看一眼。 这个春桃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绝无可能入他的眼。所以她才笃定是春桃蓄意勾引,这才让人把春桃押来杖罚。难道,她猜错了? 院中,春桃听到国公夫人对世子说起她指使蓝鹊下药的事,她很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连一点出声的力气都没了。 她想,没关系,世子既然来救她了,就一定会相信她。 正厅里,谢霁庭沉默了下,昨日午后,春雨飞到书房,突然叫了几声“春桃姐,通房”,他本觉着奇怪,没想到夜里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无论她有没有指使蓝鹊下药,她为了当上通房,趁他醉酒蓄意勾引都是真的。 “母亲忘了,外祖母的六十大寿快要到了,您先前不是还说,要吃斋念佛一段时间,为外祖母好好祈福么?”谢霁庭笑着提醒道。 谢母被他这一提醒才记起来这事:“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那这段时间确实不能沾血了。不过这丫头……” “一个心术不正的婢女,发卖出去便是,何必脏了母亲的手?”谢霁庭淡声道。 谢母见他面容平静,并无半分不舍,这才信了他是真的为了她着想,而不是为那丫头求情。 “庭儿所言有理,那便依你说的办。”谢母说完吩咐一旁的仆妇,“去,叫个牙婆过来。” “儿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谢霁庭说完转身离开正厅,一路穿过庭院出了正院。 春桃早在世子说出‘发卖出去’那四个字时,心就彻底凉了,明明是温煦春日,她却仿佛一下子置身于万丈冰窟,冻得她骨头缝儿都疼。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想要看看他,可从头到尾,哪怕他从她身边经过时,他都没有低头看过她一眼。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昨晚的那些炙热那些温柔,都不过是假象!他只是,只是酒后乱性而已。 他非但对她无意,甚至经过昨晚,还厌极了她! 她是他衣服上不小心溅到的油汤,也是他濯濯清名中无意沾染的污点。 溅到油汤的衣服要拿出去烧掉,玷污了他清名的她,自然也要被发卖出府。 他和她,本就是云泥之别,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会对她负责?就会收她做通房,甚至纳她为妾? 他不但不会对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子负责,他甚至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可笑的是,昨夜她还沾沾自喜自己赌对了,今日才知,她这一赌,不但赌掉了她的后半辈子,还赌掉了她这条命! 春桃满心悲怆,痛悔莫及,早知他如此心狠,她绝不会干出这种蠢事。M.FENGYe-ZN.cOM